作为尚武的山西人,他也会射箭,当知县时甚至亲自率兵剿匪。
可是他自问,自己的箭术不如这个孩子!
只是这个孩子力气不足,只能用轻弓罢了。要说准头和娴熟,比自己强啊。
朱寅忍不住回头,看到不远处的老柳树下,坐着一个气度俨然的中年士人,
一看就是个官员。
那种上位者的威严,根本掩饰不住。
朱寅可是特务出身啊,对南直隶的大佬们,都是做过一番了解的。
虽然他没有见过此人,但隐隐猜到,可能是那几个人之一,应该不出那几个人的范围。
朱寅伴装不见,而是再一次拉弓射箭,行云流水般射出第三箭。
「嗖!」
第三箭更远,直接射中十五丈外的艾球。
「好!」
「彩!」
「稚虎真是乳虎!」
「唉呀,稚虎有李广丶养由基之风也!」
众人见到朱寅连三箭,一箭比一箭远,还箭不虚,都是喝彩连连。
原来,朱寅还善射啊。
他们不知道,朱寅在后世就喜欢射箭。到了明朝之后,在女真部落待了半年,几乎每日跟着女真人练习骑射。
回到中原之后,骑射也没有落下。身边又是戚继光丶兰察丶梅赫等箭术高手。
箭术不精才奇怪了。
不仅仅是他,就是宁采薇,因为跟着女真少女嘎洛射箭,箭术也像模像样了朱寅射完三箭,眼晴馀光捕捉到那中年士子的赞赏之色,然后看着神色既佩服又惭愧的宣社众士子,小大人般的朗然说道:
「我不是有射箭天分,只是心中有尚武二字而已!』
「我大明以武定天下,太祖皇帝驱除鞑虏,恢复中原。靠的不是诗词文章,
靠的是赫赫武功,金戈铁马。」
「朝廷治天下靠的是文教,可忘战必危,怎麽能偏废武事呢?」
「如今国朝盛世二百馀年,可武道衰微,士民忘战,以至于南倭北虏,纷扰至今。」
「我等士子,十年饮冰,难凉热血,不能光读圣贤书,也要强壮体魄,效力国家太平!」
「我等在此射箭,扬国朝射礼,扬君子六艺之道,总比某些同学,日日混迹秦淮风月为强。」
「人各有志,他们自在秦淮河风流潇洒,一掷千金。我等寒门士子,自当恪守君子之道,怀器以待时。」
「好!」那中年士子,终于被朱寅的话说的站起来,「子虽年幼,却有古士的豪气!」
朱寅似乎才现他,神色一,目光有点呆萌,虽然肃然行礼道:「晚生朱寅,言行无状,让先生见笑了。」
那中年士子抚须笑道:「何来无状?稚虎,你有这番见识,胜过世人多矣。
可惜啊,很多人装糊涂罢了。」
他毫不掩饰自己的欣赏之色。
他调到南京不到两月,认识他的人很少。他也不认为,在场的监生有人认识自己。
朱寅道:「晚生惭愧,先生之言,汗颜无地了。恕晚生眼拙,不知先生尊姓大名。」
中年士子摆摆手,「我只是路过此地,好奇一观耳。姓名无需提及,若是有缘,日后当会再见。」
他可不能说自己的名字。
可他却关心另外一件事,「你方才说,有南雍同学,日日流连烟花之地?都有何人呐?」
朱寅心中暗笑,神色却是肃然,摇头道:
「抱。这就不便告诉先生了。他们虽然在青楼混迹,却毕竟是晚生同窗,
所谓君子不言人之短,只能无可奉告也。」
「哈哈!」中年士子大笑,「好个无可奉告!看不出你还有义气!罢了,我也不问你了。」
说完点点头,环视一眼顾起元等人,这才转身离去。
朱寅看着中年士子的背影,不动声色的露出一丝微笑,
也好。王瑞芳本来就要倒霉了。再浇一飘瓢油,再踏一只脚,更热闹。
却说那中年士子上了马车,直接往城中而去。
他进了城,忽然吩咐道:「往东,去秦淮河!本官倒要看看,哪些学生,端午还在青楼鬼混!」
ps:累了,晚安,满地打滚--想撒泼了。本书不是节奏慢,是就是这个风格,写的本来就是这种东西。认为本书节凑慢的,是不知道本书的写作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