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寅更是知道,泰州学派影响极大,是华夏历史上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思想启蒙学派。
周博士说到这里,就矜持着打住话头,不再说话。
领导往往开个头,后面的话就不会罗嗦了,自有嘴替。
周博土身边一个太学生说道:「今日中秋佳节,游人必多。来东房三公灵前祭拜的士人学子,想也不少。」
「奉博士之命,便以心学诸子为题,命诗一首!凡被采用者,国子监刊印出版!」
朱寅闻言,顿时有点心动。
朱寅不是想要出版扬名,而是要藉此结识这位从八品的周博土!
要知道,国子监虽然早就衰落,可南雍仍然有三千太学生。而南雍的五经博士才几位?
五位!
若是能搏取一位五经博士的青睐,他入了南雍之后,很多事情就好做多了。
机会是人创造的。创造机会,就是钻营。
要不要试试?朱寅顿时回想起关于心学和泰州学派的事迹,心中构思起来。
而那几位府学秀才,脸色就难看了很多。
夫子庙的庙祝官,是府学教授(校长),应天府学才是夫子庙的话事人。
我们应天府学的学生,才是夫子庙自己人。
你一个推崇心学丶不务正业的博土,不顾体面尊荣,来到夫子庙以采诗为名,宣扬泰州学,太过分了吧?
三人神色微冷,仗着秀才身份,对着周博士拱拱手,告声罪,就直接离开此地。
他们当然不是一走了之,他们是去请府学教授了。
朱寅忽然站出来道:「博士老爷,孩儿有打油诗一首,斗胆献上!』』
「哦?」周博士大感意外,没想到首先出面的,居然是个孩子。
这孩子最多十岁,却举止得体,气度从容,显然不是一般稚童。
周博士顿时心生好感,温言说道:「好。你诵来听听。」
他的期待并不大。
朱寅有模有样的吟道:
四心之端孟夫子,
吾心宇宙陆九渊。
七日格竹王阳明,
龙场悟道逝南安。
白沙先生陈献章,
十年静坐春阳台。
愚夫愚妇皆明白,
不满师说王心斋。
羲皇景象三代治,
淮南格物先正己。
人人君子绝五霸,
痪死何惧何心隐。
泰州学派巨肇何心隐,当年是被张居正下令逮捕,杖死狱中。何心隐死后名望更大,早就平反,朱寅当然不怕为他说好话。
周博士听到这首诗,一时间有点发证。
他虽不是进土,却也是举人出生,如何不懂诗道?
可他怎麽也没有想到,约莫十岁的孩童,居然能写出这首诗。
这首诗,从诗本身而言,只是中规中矩,算不得多好。
可难得的是,对心学和泰州学派,竟是十分了解!
这就很不易了。
难道这位小友,也是同道之人?
「好,好!不错!」周博士其实只是以采诗为名,来宣扬心学和泰州学派的,没想真的采到诗。
如今采到这首不错的诗,还是一个孩子所写,不禁有点惊喜了。
「你如此年纪,就有这等诗才,这等见识,实属不易!自古神童,不过如此了。难得,难得。」
朱寅赶紧叉手行礼道:
「孩儿朱寅,谢博士老爷谬赞。孩儿不过是麒麟楦丶辽东家而已。博士老爷之言,愧不敢当。『」
周博士抚须微笑,越发满意的点头道:「你这小儿早慧老成,似此宁馨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