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记忆,周映安从原身的床下翻出了一块破镜子,那是原主偷偷在山上捡来的,谁也没告诉,因为怕被周大娘收走。
周映安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发育不良,面黄肌瘦,脸上比周衍还有更加黝黑。
周映安微微叹了一口气,用端进来的水浅浅洗了一把脸。
再一照镜子,皮肤一下子白皙了许多!
这下周映安再端详起这副脸,才发现原身的五官其实长得很好看。
营养不良的问题依然没有解决,却因为白到几乎要发光的脸,而显出了一点别样的美感,就像一个柔弱可怜的病西施。
明明原身一直顶着太阳辛苦劳作,也和其他村里人一样不懂得什么防晒。
但她仿佛就是天生的冷白皮,怎么晒也晒不黑。
和其他夏日里被晒到黑黢黢的村民一比,就像一个格格不入的外乡人。
原身早几年,几乎天天会因为这个问题被周大娘好一顿骂。
周大娘总说原身就是个没心肝的死丫头,肯定是偷偷在干活时偷懒了,不然怎么可能晒着太阳还不黑呢。
原身觉得委屈,原来还会辩几句,结果只会招来周大娘更狠的辱骂,有时还会伴上拳脚。
从此,原身就学乖了,学会了给自己抹黑。
不过,原身抹黑扮丑的原因,还不止这一个。
周映安正想到这里,忽然听到一个乡音很重的男声。
“我回来了。”
是周老爹。
周映安下意识地抖了一下身体
——这个反应与她无关,是原身残存的意识在作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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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时分,周映安缩在的小破房,隔着土墙,听到周老爹和周大娘起了一点小争执。
周老爹不是很愿意让周映安去城里,但是周大娘问他原因,却又说不上来。
周大娘:“难不成你还舍不得那死丫头?又不是亲生——”
“瞎说什么呢!”周老爹意有所指地说,“万一还没被听去了呢。”
“你个死老头子担心什么,那死丫头跟懒猪一样,天天睡那么早,能听得见什么?”
周老娘骂骂咧咧,嗓门越来越大,又继续给周老爹施压。
毕竟周家还是周老娘做主,周老爹最终同意了。
第二天一早,周老娘兴奋地出门,打算去集市买点什么。
周老爹则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明明是守在儿子周衍的床边,眼神却有些飘忽,时不时看向女儿周安的房间。
“阿爹。”
周映安走出来,周老爹眼神一亮。
还没等周老爹说话,周映安便说:“阿娘今天让我在家里多干活,我也可以一边干活一边看哥哥的——阿爹,你没事的话,可以去村口找黄叔他们打牌。”
周老爹开心得把老脸皱成了一朵菊花。
“还是我们安安好!”
说着,周老爹就要伸手去抓周映安的手。
周映安不着痕迹地躲过,“阿爹,再不去,黄叔他们可能就要开局了。”
一听这话,周老爹坐不住了,火速出门。
周映安面无表情地看着周老爹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