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送出去了,谁送的,咱们不是说要借顺风车一道给秦尚书令带消息过去吗?”郑铁傻眼了,信给送出去了?什么时候的事,他可每日都盯着燕瑾一伙人,不是想把人拦下,而是打算叫送信的人一同把黑熊寨的信送到秦尚书令跟前。
“秦绥之就是看穿我想借他之手联系秦家,所以才不叫燕瑾他们送信,这次是我小觑了宅内公子,还以为他不会用这么冒险的法子。”
他盯住部曲,就是因为能够顺利从祁州把信送回京都的只有这群会武的汉子,院子里伺候秦绥之的多是妇孺哥儿,便是逃出去,也绝计走不出祁州。
不过秦绥之既然选择这条路,必不会是赌气之举,恐怕送信之人不必送至京都,方才能保证这条计谋的可行性,只是他也不是对方肚子里的蛔虫,哪里能够知道如此清楚,此一役,算他输了。
“那咱们联络秦家的事?”他们在京中有人,要联络秦家其实不难,可总不能叫他们的人登门说你家哥儿在我们手里,不提信不信,光是这般说话那不讨打吗?哪有跟着秦公子的信一块摆在秦尚书令跟前来的划算。
“写信叫京城的人盯着秦府,若有祁州方向的人回府便偷偷去送一封信,不管是不是一块,只要秦公子的信到了秦尚书令的手里,自然没有不信的。”
“早知道还是自己人送信,我何苦成日看着燕瑾他们,大当家也何苦和秦公子相互试探,见面跟掐架似的。”郑铁小声嘀咕。
“你瞧见我们掐架了?”周肆瞟了一眼郑铁,把人高马大的汉子看的一激灵,赶忙告饶。
“呸,我这嘴没把门,书也念的不好,词用的不对,大当家勿怪,您和秦公子哪是掐架,分明是打情骂俏。”他是看出来了,大当家就是故意和秦公子玩呢,“不过,秦公子要是知道千方百计阻止大当家你搭顺风车,结果信还是送到了秦尚书令面前,怕是要气恼哦。”
“美人含嗔,也别有一番风情。”周肆故意流露几分期待,忽悠郑铁。
“……大当家你正常点,我害怕。”一百八十斤的壮汉听到大当家学人山下纨绔说出调戏美人的话,忍不住瑟瑟发抖抱住自己,原来大当家喜欢上人的样子这么可怕。
“滚。”
郑铁麻溜的滚了。
留的屋里的周肆摇头,郑铁这家伙真是一点好脸也给不得,只是不待周肆看完手中账册,方才滚蛋的人又回来了。
“大当家。”郑铁去而复返,也不知道如何把一身腱子肉练的比猴儿还灵活。
“怎么?滚一次还不够,还要滚两次?”周肆抬头看着郑铁,双眼透露出若是郑铁没有正经事他不介意帮郑铁圆润的滚出书房。
“一次就够了,那什么南珉回来了,还拉了不少金银珠宝,人也带回来不少。”
天知道郑铁一骨碌出门撞见南珉回来的样子,心头有多惊讶,如果不是带回来的人不是年老体衰的老道士就是毛还没长齐的小道童,他还以为南珉也跟他学坏了,在山下又给大当家劫了个媳妇上来。
“这么快?”周肆说着起身,鹿鸣府距离黑熊寨可比桥头县距离黑熊寨远多了,中间还落了三日雨,算算时间,南珉他们是冒雨紧赶着把人送回来的。
到了寨子门口,三十来个大汉,地上还横七竖八躺了二十号道士,后头是一堆骡子拉的金银珠宝,光看数量都要赶上大当家夫郞的嫁妆了,就是不晓得里面的东西是不是也都值钱。
而又赶骡车,又抗道士的汉子们也都累的不行,若非秦先生料事如神,走之前就叫他们赶了不少骡子跟着,恐怕还带不回这么多钱财。
“大当家,幸不辱命。”南珉抱拳,少见的说了个新词。
“秦襄教你说的?”周肆走过来,南珉看着像书生,实际性子比郑铁还莽汉,书更是读的不多,一惯办事回来都跟锯了嘴的闷葫芦似的,今儿个可真是新鲜。
“嗯,秦先生还说这时候您得抱我,以示鼓励,不过我只想抱自己媳妇,所以鼓励的拥抱可以免了吗?”南珉说的好听,但二十好几了还是单身汉,就凭这一根筋的性子,恐怕要找到合适的对象,难啊。
“我也只抱我媳妇,不用担心我强人所难。”周肆也不喜欢和人搂搂抱抱,并在心里记了秦襄一笔,“这几日大雨,你们是冒雨赶回来的?”
“连夜抢了人和钱,怕露马脚,就想尽快赶回来,虽然路上大雨,但山林茂密,走在里面也没被淋着。”
南境别的不多,就是树多,因为人烟稀疏的缘故,像岭子上的树,多是走在里头既晒不着太阳也淋不着雨。
过来做生意的行商是喜欢走这样的路,无论烈日还是暴雨都不耽误赶路,所以岭子间踩出能走的道不少,只是这样的山岭唯一怕的就是遇上山中野兽,大虫、罴和山猪最是常见不过,不过那是旁人,换作黑熊寨的汉子,尤其是三十几个汉子一块遇上的时候,是能直接捉了下酒的。
山寨大堂寨主座上的虎皮,就是早些年寨子里弟兄们打的,这样的皮子还不少,只是有了棉布,那皮子也就摆着看个新鲜,穿上又不透气又不贴身,实在惹人嫌弃,给扔库房了。
“秦襄还在鹿鸣府?”一行人里没瞧着秦襄,周肆琢磨这家伙又在打什么歪主意。
“嗯,秦先生带我们到养神观后就独自去了鹿鸣府,说是要给大当家撬几个墙角回来。”
成王
呵,撬墙角,还真是只要锄头挖的好,老师墙角都敢撬,也不知是秦襄哪些同窗遭殃,不过秦襄能和他想到一块儿去也是难得,若是能弄回几个做内政的书生,半年之内拿下桥头县不成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