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了午膳,山休拿好进出宫门的令牌,与林笑却步行出宫。
宫里除了皇帝没人能纵马前行,林笑却想自己走走,散散步,不想坐人抬的轿子,便慢慢走到了宫门口。
才出宫门,就见到秦泯牵着两匹马侯在树下。
林笑却转身,从山休手里拿过令牌,让山休回去休息。
山休傻站着不肯走。秦泯走了过来,山休行礼。
只有两匹马,他跟着难不成要与主子骑同一匹?那是威侯的马,他作为奴才,没有资格骑乘。
山休忧虑地请求威侯照顾主子,嫉妒虽有,但更多的是不放心主子独自游玩。
在主子的安全面前,他个人的心思又算得了什么。
秦泯摸了摸林笑却的头,道:“放心吧,有我在,不会有事。”
秦泯知道林笑却在意这个奴才,也没有什么瞧不起的心思,怯玉在意,他便接纳几分。
山休一步三回头地走了。秦泯抱着林笑却上了马。
他道:“追风大致痊愈了,但暂时不能骑乘,还需再养养。我们都坐踏雪,可好?”
都已经上来了,林笑却可不愿下去。他摸摸踏雪雪白的马毛,点了点头。
踏雪好久没见到林笑却,晃了下马脖子想跟他亲近,追风赶紧靠过来。
踏雪一扭头,慢吞吞往前,不搭理追风。
林笑却靠在秦泯胸膛上,感叹:“你们怎么都这般高大,衬得我实在是弱得可怜。”
“我明明身量也高的,小巫见大巫,只能甘拜下风了。”
秦泯想问还有谁,也这样拥怯玉入怀。但思来想去,无非是太子殿下。便不问了。
怯玉跟太子在传言里亲如兄弟,大概只是兄弟间的玩闹。
秦泯道:“山岳有山岳之美,江河有江河之清,无论高入云霄,或是一山半水雾缭绕,田间杂草蓬蒿,都有自己的风景。在我看来,怯玉此般模样,就是最最好的。比云霄更远,月光萦绕,常伴吾身。”
林笑却听了,拍了一下秦泯攥缰绳的手:“谁要常伴你身?君子之交淡如水,我可不会时时来看你。”
秦泯笑:“那我倒愿做个小人。只是怕怯玉嫌弃,只能放弃。”
林笑却道:“做小小的人没关系,做卑劣的人我不喜欢。秦泯,你在我心中是个大英雄,保家卫国,征战沙场,在你面前,我可以做个小小的人,但不会做一个卑劣的人。”
秦泯听了,默了半晌。他松松抱住林笑却,怯玉身上有股极淡极幽远的香,他嗅闻到了,便只觉怯玉也跟着那香远了。消散,离去,杳无踪迹。
踏雪一路上前,去一座人迹罕至的山。追风也慢慢跟着,偶尔马头蹭蹭踏雪,得到踏雪的无比嫌弃。
人烟渐渐少了,秦泯下了马,留林笑却独在马上。
林笑却望见秦泯取出竹笛,在秋风中吹响。
他没有想到这骑马杀敌的将军,除了手执刀剑长枪外,也能拿起笛子吹一曲江湖远海天阔。
林笑却听得渐渐痴了,风来叶落,笛声幽远,空山回响。秦泯靠在树下,林笑却追寻着笛声抵达他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