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行令道:“太宰您看,这……该如何是好?”
刘非道:“陛下可有示下?”
大行令该摇头道:“陛下甚么也没说。”
“即是如此,”刘非道:“为人子女,祭祀扫墓本是寻常,不必阻拦曲陵侯入京。”
“是,下臣敬诺。”
“陛下!陛下!”
屠怀佳风风火火的跑进路寝殿,面容焦急,手中还拿捏着甚么。
屠怀信身为丹阳宫卫尉,正在一旁戍卫,蹙眉道:“佳儿,不得无礼!”
屠怀佳擦了擦热汗,道:“陛下!十万火急啊!”
梁错放下朱批,挑眉道:“十万火急?难不成是南赵打来了?”
屠怀佳摇摇头,道:“比那个还要急!”
他将手中的物件儿递给梁错看,道:“陛下,快看!”
梁错好奇的看过去,是一卷书册,装订的很是朴素,但封皮花里胡哨,显然是市井流传的话本。
话本的题目赫然唤作——大冢宰风流二三事。
屠怀佳道:“陛下,这里面写的大冢宰,没有点名道姓,与太宰的姓名完全不一,但摆明了是用太宰做原型,您看看,这一上来退婚,不正说的是太宰与那个不要脸的徐子期么?”
梁错蹙了蹙眉,随手拿起来翻看,的确,里面的太宰是化名,但一上来便是退婚桥段,无论是故事情节,还是外貌描写,都与刘非一模一样。
屠怀佳又道:“还有,后面还有更过分的!这上面写道,其实太宰突然退婚休夫,是因着心中藏了一个人,为了心窍之中的那个人,才幡然悔婚!”
心中藏了一个人?梁错听到这里,不由得对号入座起来,难道新婚之夜朕与刘非春风一度之后,刘非心中一直藏着朕,所以才将徐子期休弃。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梁错的唇角竟有些子压不住的上翘。
哪知屠怀佳道:“话本里太宰心中惦念之人,在赵国做过质子,太宰又是赵国的降臣,说他们二人在南赵暗生情愫,早已互许终身,定下山盟海誓之约,有鼻子有眼的!”
话本中的南赵,用赵国来代替,在众人眼中,刘非的确是南赵的降臣,但梁错从未在南赵做过质子。然的确有一人,曾经在南赵做质子。
那个人,便是梁错的侄子——梁翕之!
屠怀佳气愤的道:“曲陵侯入京在即,市井突然出现这样的话本,绝对是梁翕之那小子搞的鬼!”
屠怀佳可是在丹阳中长大的小衙内,他识得曲陵侯梁翕之,小时候还曾一起在学宫同窗,但很明显,屠怀佳与梁翕之秉性不和。
梁错眯了眯眼目,一副大度的口吻,道:“都是市井的话本,不过坊间儿戏,做不得数,你又何必如此较真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