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温宪和福晋前来,忙停下说笑,过来福身请安,娇翠欲滴道:“奴才给公主请安,给四福晋请安。”
这声音悠扬婉转,听了仿佛能扫去一天的烦闷。
温宪和蔼的叫起,对上福晋和幼姝诧异的眼神,解释道:“这都是刚刚入府的姬妾。”
福晋脸色有些难看:“这都是驸马纳的?”
温宪道:“不是,这是我为驸马选的,有的是包衣出身,有的是扬州来的。”那边是南边专门精心培养的扬州瘦马了。
福晋和幼姝刚缓过来,又来了道晴天霹雳。
幼姝有些生气:“驸马不是有了位试婚格格了吗,为何又为他选了这么多女子。”
温宪浑不在意:“那试婚格格他前不久遣走了。他一个血气方刚的男子,总要有人伺候他。问他喜欢什么样的,他也不说,我就挑了各式各样的美人,留给他备用。”
福晋头有些晕,她想,真是疯了,娘娘和爷如果知道了,肯定要气死。
幼姝有些语塞,她竟不知道,温宪公主如此开明。这对夫妻真是奇怪极了。
三人在戏台下坐定,台上的戏班子咿咿呀呀的唱了起来,但除了温宪看得入迷,福晋和幼姝都满腹心事,看不进去。
福晋没忍住,委婉的开口:“九妹妹,容四嫂多嘴。既然妹妹已经和驸马结为夫妻,还是要好好在一起过日子,这样下去,岂不是伤了夫妻感情。”
温宪无所谓的笑了笑:“本就是一场交易罢了,哪来的什么感情。”
温宪心里冷笑,舜安颜的阿玛叶克书是佟国维的庶长子,平日里被隆科多压着一头,他平日看在眼里,想必心中多有不忿,只能尚公主想为他阿玛增势,可偏偏这人又生了一番傲骨,表面上看起来毕恭毕敬,可心里对她这个高高在上的公主必然多有怨气。
佟家在朝中积威甚重,颇得皇阿玛宠信。连她这个大清公主,也要笼络,真是可笑。
他们新婚之夜,一个在床上,一个在冰冷的地板上,两人都未合眼,干躺了一晚上罢了。只这话,是不能于外人说的。
总归两人之间再如何情谊淡薄,对外还是要做做样子的。她可以无所谓,但不能置皇家的颜面于不顾。
福晋和幼姝回府的路上,都愁得很,这可怎么和四爷交代,温宪又交代了她们,只说一切都好,不要让四哥和额娘操心。
胤禛去正院用饭时,还认真的问了福晋:“小九那边如何,她和额驸还好吧?”
福晋硬着头皮:“九妹妹好得很,比上次见面又胖了一圈。她和额驸也好得很,今日额驸和我们用膳时,还为九妹妹夹菜呢。”
胤禛点点头,看起来轻松了不少。
晚上去幼姝院子里过夜,他又问了一遍:“今日去温宪哪里如何?”
幼姝若无其事的样子:“很好呀,今日和公主一起听了戏,还用了膳。吃得很好,玩得也很开心。”
胤禛道:“前天见到舜安颜,他染了风寒,身体有些不太好。如今康复了吗?”
幼姝顿了顿,说:“额驸今日有事出府了,并没有见到他。”
“额驸今日有事出府了,并没有见到他。”
胤禛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是吗,原来今日舜安颜不在府里。”
幼姝强撑着点点头,心里却慌得直打鼓。
胤禛面色冷了下来,将手中的茶杯重重的放在桌子上,厉声道:“你放肆!”
幼姝慌得都忘了下榻,手忙脚乱的跪好,低着头,一言不发。
胤禛眯起眼:“爷竟不知道这后院的女人胆子都这么大,一个个的说起谎话都不脸红。”
他心里大概有数,她和福晋应该没串通,是小九嘱咐让她们报喜不报忧。
“今个儿公主府是什么情况,都一五一十的告诉爷。”
幼姝心里疯狂忏悔,对不住了温宪,我实在不是你四哥的对手,现在只能为了保命把你出卖了。她如实的将今日公主府的情况讲了出来,当胤禛听到温宪在府里为驸马选了好多美貌的姬妾时,默了默。
他知道小九外柔内刚,心里极有主张,只是没想到她对这等婚姻竟如此心灰意冷。
胤禛心里有些苦涩,小九嫁给舜安颜也是想助自己一臂之力,她婚姻不幸也是因他而起。他有些艰难的说:“爷竟不知道,她在府里的日子这样难过。”
幼姝宽慰他:“温宪公主在府里一人独尊,自由自在、好不快活,她现下只是有些钻牛角罢了,想通就好了。”
如果温宪的日子算难过,那她们这些在封建桎梏下努力挣扎的人,还要不要活了。她是公主,天下最尊贵的女子,不必为生计发愁,不必每日提心吊胆,又没有远嫁,已经很幸运了。
胤禛抬眼看了她一眼:“你倒是想的开”
幼姝见他的脸色不那么难看,也不跪着了,捶了捶腿顺势坐了下来:“世人追逐名利不无道理,它虽不能带来快乐,但是能带来自由。不仅男人喜欢,女人也是一样。”
胤禛冷哼一声,有些发酸的说:“多亏你现在还没成富婆,若是发达了,还不一脚把爷给踹了。”
幼姝瞪大眼睛:“怎么会呢。爷对我这么好,等我发达了,第一件事就是报答四爷,到时候我的银子就是四爷的银子。”
胤禛被气笑,抬手敲了敲她的头:“鬼丫头!”
这件事被幼姝插科打诨的糊弄过去,但胤禛心里还惦记着,时不时逮住舜安颜训斥几句,让他多体贴温宪。舜安颜一如既往温润的笑笑,满口答应,可京城的流言蜚语却没停下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