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涵也发现了众人的神经过于紧绷了,她也没有料想当年的事情会造成这样的影响。
话说她也很无辜好吧,当年贾家来的那个婆子是赖家的人,贾敏待这些人已是十分优待了,没想到还是贪心不足,竟敢仗着有些脸面就敢偷盗年幼主子的首饰。
林默涵自然不能忍下这些,拿着照雪剑就去了。
这些东西上面都有黛玉的印记,若是流到了外面被认了出来简直不堪设想。
她对心术不正的人才会下狠手的,实际上经过几轮筛选后,家里的奴才们都乖巧的很,林默涵还是很满意的。
不过有这样的误会也不错,起码这杀鸡儆猴的效果不是一般地好。
“其实今天召集大家来,还有一件事情要宣布。昨日我和二姑娘商量出一个新的记账方式,从明日起你们另抽出半个时辰来跟着卫嬷嬷四人学习,每日安排四个学习班次,你们可以根据自己的时间安排任意选择其中一个时间段,待会子到魏嬷嬷和田嬷嬷处报名便是。”
此言一出,无异于是一颗石子投入到水中,众人的心里瞬间泛起了涟漪。
新的记账方式?现行的账本册子记录方式已经流行了一千多年,他们早年学习时也是很费了一番心血的,用了几十年已经十分得心应手了,如今都已经这把年纪了,脑子早就不像以前那么活络了,若是学不会该怎么办?
在场的管事们无论男女心里都慌张的很,若是贾敏在他们早就开口仔细问询了,但是上头坐着的可是大姑娘和二姑娘,一时之间总是他们满腹的疑惑竟也无人敢说话。
还是贾敏院里的一位卢嬷嬷平日里和林默涵姐妹二人接触的多一些,知道家里的两位姑娘并不是真正的凶悍狠辣之人,但凡心思正行的端,即使偶尔犯了错处也不会责怪,更何况只是问一问具体的情况罢了。
所以,卢嬷嬷便做了出头之人,问道:“大姑娘容禀,能叫两位姑娘都觉得好的记账方式定然是胜过旧的一万倍,但是奴才们年岁大了,脑子也不大灵光了,纵然有想学之心,可也不知道能否学的会。卫嬷嬷几人都是极仔细妥帖之人,只是不知要辛苦她们几日?还有那实在学不会者又是什么章程?”
林默涵笑了笑,这位卢嬷嬷倒是个人才,往常在母亲的身边伺候时便是进退有度,很会说话,除了母亲的奶娘史嬷嬷外,就属她最得母亲心意了。
她也喜欢这样爽利的人,便毫不吝啬地赞许:“嬷嬷果然是个伶俐之人,往常我就觉得嬷嬷不错,今日就冲你敢站出来说这些话我也要赏你才是。如今母亲有身孕身边离不得人,便先赏你五两银子吧。若以后伺候的好了,还有别的赏赐。”
卢嬷嬷没有想到竟还有这样的意外之喜,连忙谢道:“多谢大姑娘的赏赐,奴才也只是将心里的疑惑问出来而已,实在当不得大姑娘的夸赞。”
林默涵却对众人说道:“如今府上的各位管事都在,大家都是在我林家做老了的,府上的主子们都是什么脾气想必你们也十分地清楚,今日我便在这里说上一句,咱们之间虽然名分上有主仆之分,但是住的是同一个宅子,喝的是一口井里打出来的水,出去了代表的都是林家的脸面。无论是主子还是奴才,大家各有各的难处,也各有各的职责,我们之间应该同心协力把日子共同过好。我林默涵可以向大家保证,只要忠心耿耿,林家定叫你们也能抬起胸膛做人,若哪个有真本事的,便是脱了奴籍放出去做平头百姓甚至为官做宰也不无可能。但前提是,品行必须过关。当然,今天能留在这里的都是经过重重考验的人。所以,咱们之间实在无需互相猜忌,但凡心里有什么疑惑只管说出来就是,卢嬷嬷就做的很好,所以我要赏她。”
这一番话说出来,管事们深深地震惊了!
从来都以为大姑娘是个辣手无情的人,万万没有想到,居然会有这样的心胸。
他们这些做奴才的,本来就低人一等,只是因为在林家做奴才在这扬州城里才会被人格外地高看一眼,本以为已经是很好的结果了。
大姑娘居然说,他们还有被放出去做平头百姓的一天,甚至是为官做宰,这可是他们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呀!
感动之余,又忍不住地心潮澎湃,倘若真的有那么一天,那该是何等的快活啊。
只是,很快他们的心绪就平静了下来。
如今他们能够留在林家,已是因为十分忠心和勤谨才有的结果,做奴才已是用尽了全部的力气,为官做宰却是不可能了,他们没有这个命。
林默涵没有放过底下一人的表情,很快就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了,便接着说道:“我既然敢说这样的话,自然不会叫你们白白期待。就从这次学习新的记账方式开始,为期一个月,结束后会进行考核。凡是合格者可择家中子孙一人送进来,想读书的便跟着先生读书,想习武的由我亲自教导,若对经商感兴趣的也有师父教导,凡是闯出了名堂的就全家放了奴籍,各位管事可还有疑虑吗?”
疑虑?什么疑虑?若果真能如大姑娘说的,那么全家的希望岂不就在这次的学习里?本以为大姑娘掌家是暗无天日的开始,然而事实上却是带给他们这些低贱之人的曙光!
而且足足一个月的时间呢!又有四位老师轮番教导,实在学不会的就先在保证差事办好的前提下挪出时间多听几次,每日有四次机会去学习呢,就不信真的学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