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妖两次作乱,想来早已伤到了元神。命不久矣,应十分虚弱才对…”哪吒困惑眨眼,又道:“可我遇见的那妖,精神饱满,面容却毫无虚弱之象…?”
哪吒脑中浮现出了那面纱女子身旁的婢女样貌。
说话气足,行为举止间也毫无虚弱之像。更别说什么命不久矣了…
瞧见哪吒困惑模样,木吒也低头思索了起来,但随即他灵光一闪,想到了一种可能,便脱口而出:“莫不是有人为此妖度法,让本该虚脱至极的小妖暂时恢复?”
哪吒沉默,抬头看了一眼木吒后,便点头默认了这个说法。
木吒所说并无道理…
同样哪吒也认为自己绝不会认错。
那个婢女,真身绝对是一只不入流的小鱼妖。且有极大的可能性…不…应绝对就是此次作乱的鱼妖!
鱼鳞上久久未散去的腥臭味,与他在馄饨摊上闻到的那一丝细微的鱼腥味一模一样。
他不会认错。
只是…恐怕此次事件…并不好应付…
不是随随便便把妖杀了,便能轻松解决的事…
“既然哪吒你见过那妖,那就很好解决了。”木吒忽地笑了起来,抬起右手搭在哪吒的肩膀,一脸以弟为傲:“这种不入流的小妖,应能轻松解决。所以此事便交于你,想来以哪吒你的本事,应不出两个时辰便能解决。”
木吒面上作戏,表面一副我弟无所不能的骄傲样,实则那想要推脱责任的模样,更是丝毫掩饰不住。
哪吒轻笑了一声,一边嘴角咧起,便立刻将木吒搭在他肩头的手扒了下来。
“二哥真会甩脱责任,西街发生过两起相同凶案。而那作乱鱼妖,明明是一介不入流的卑微小妖。可二哥却直至今日也未去擒拿鱼妖。”
哪吒神情逐渐变得不屑,随即更是双手环胸,别过了头去,轻哼又道:“想来可能那鱼妖身份并不简单,亦或者是有高人袒护吧?”
说此话时,哪吒脑中不由浮现出了那个他辨不出身份的面纱姑娘。
周身气息并不似妖,应当不是妖类。只是修为不高,无法完全掩盖自身的海水气味。
身上所着衣物,虽能看出已算是做工朴素了,但那面料却均不似凡间丝绸。
还有那头顶花冠所用宝石,就更是不凡了。
他李哪吒虽是拜神仙为师的修行人,但好歹也是总兵将军之子。
所以他能辨别出那金纹花冠上锁镶嵌的宝石,乃是生长在深海难以采摘的宝石——红珊瑚。
这种宝石,除了皇亲贵族外,少有人会佩戴。更别说,那女子所带花冠宝石珍珠,品相色泽都为极品。
其身份必然不简单…
听了哪吒的话,木吒整个人气质瞬间愁苦了起来,显然是被哪吒说中了。
哪吒斜眼瞧了他一眼,便见他重重叹息着,转身出了这混乱狼狈的隔间。
哪吒放下环抱的双手,见木吒一脸愁苦之相后,也跟了出去。
只见木吒双手再次撑在木扶杆之上,叹息道:“上周我刚回家之时,便恰巧不巧的碰上了财纹酒楼闹出凶案。事发当日刚巧戌时过半,而我赶到现场后发现,此凶案是妖怪作祟。”
木吒随即又看了眼哪吒,又疲惫笑道。
“那时我同你一般,一眼断定出了是卑微小妖。事后第二日,坊间开始四处流传财纹酒楼凶案的诡异恐怖,后不知是何人散发消息,说此凶案为冤魂索命复仇,死者生前作恶多端,为恶人做事滥杀无辜。”
“此消息已经流传,整个陈塘关议论纷纷。更有甚者说既是恶鬼索命,便不会辨人善恶,通通杀之。闹得人心惶惶。爹为了压住冤魂恶鬼一说,在此西街贴上告示安抚民众。但效果甚微,随之可能是身边士兵偷听了我与爹讨论的妖怪作乱一事,于是坊间便才悄然流传出了妖怪作恶一说。”
哪吒随木吒双手撑在木扶杆上,不知木吒为何与他说这坊间传闻,便问:“这些又与鱼妖何干系?”
木吒看向哪吒,勾唇轻笑反问:“你可知,这次死去的两人,是何身份?”
哪吒挑眉:“何身份?”
“西街杜府的家丁与侍卫。”木吒嘴角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而巧了的是,财纹酒楼、茗月乐坊都乃是杜府在西街的主要财产。”
哪吒没有立刻接话,而是思索了片刻,才道:“虽不常呆在陈塘关,但我却一直听说杜府杜芝财老爷霸道的占了整个西街的经营生意。茗月乐坊,财纹酒楼以及……西街最大赌坊万象赌坊,这些都是杜芝财的主要家产。”
“所以,这鱼妖是在针对杜芝财?”意识到鱼妖目的,哪吒又问。
木吒看着哪吒,笑而不语,片刻后才突然道:“哪吒,你能说出方才那些话。那便说明你遇见的那两女子中,除了鱼妖外,便就是她背后主子。”
木吒收敛的嘴角微笑,皱起眉尖,面容也瞬间严肃了起来。
“之前爹将此事托付于我,就是望我尽快查出鱼妖行踪将其擒拿。但是两日前…在我追寻鱼妖行踪前往东海,找到虚弱瘫倒在沙滩上的鱼妖时,却不巧撞见了海面之上有人冒出,靠近鱼妖并施法将其带入海底。”
木吒说着,眉尖便皱的更紧,一脸愁困:“那时幸亏我距离鱼妖稍远,及时掐诀隐蔽起来。否则就必定会被那人发现。”
“哥,你可看清那人模样?”
哪吒面容随之也严谨了起来,只因木吒此刻神情,便说明了可能木吒所见之人并非一般妖类。
木吒回想起那日在海面之上瞧见的蓝白身影,一时屏住呼吸,点头道:“瞧见了,那人从身形来看是位男子,但他头顶龙角,应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