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眸色微敛,轻启唇,把蜜饯含进嘴里,剎那间,甜味驱散苦渍,可她心底的苦却持续蔓延着。
咽下蜜饯后,她道:&ldo;有劳小侯爷了。&rdo;
声音平静,毫无波澜。
谢今淮一愣。
脑海中闪过在清水村的画面,那时她生病喝药,却很娇气地嫌药苦,不喝。
为了让她乖乖喝药,他去买了蜜饯,她这才愿意喝药。
每吃一颗蜜饯,她都笑得很甜,会在他脸上宛如小鸡啄米一样,轻啄几下。
而不是像现在冷漠又寡淡,令他心底划过一抹不安和慌乱。
他瞳色深沉唤道:&ldo;阿筝……&rdo;
刚开口,苏挽筝便从软榻上起身,朝内室边走说着送客的话。
&ldo;小侯爷,天色渐晚,您早点回侯府。&rdo;
谢今淮薄唇紧抿,&ldo;我今夜留宿。&rdo;
苏挽筝脚步顿了顿,淡漠道:&ldo;小侯爷自便,但妾身体不适,恐不能伺候您。&rdo;
说完,苏挽筝转身离开。
倏然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下一刻她的手腕被谢今淮拽住,她被拉得往后转,男人冰冷的气息瞬间笼罩住她,只听他低沉的嗓音似是压着怒气:&ldo;阿筝,你真的要这样?&rdo;
苏挽筝仰头看向他,男人神色冷峻,下颌线紧紧绷着,黑沉的眸底深沉近墨,拽着她手腕的力道逐渐加大,在她印象中,谢今淮喜怒不形于色,可此时却像是真的遮掩不住了。
苏挽筝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说出的话字字句句刺痛着他。
&ldo;小侯爷,妾这是在提前适应身份,您为何如此气愤?&rdo;
谢今淮定定地望着她,眼底藏着一抹浅浅的痛色,沉声道:&ldo;你无须这样,就算进了侯府,你也可以做你自己。&rdo;
苏挽筝看着谢今淮的目光,就好似看着不食人间烟火的人,他身为男子,自然不懂身为女子的诸多苦楚,更不知道内宅内,对女子有多苛刻。
为人妾室,不但要晨昏定省,给正室夫人请安问候,还要如使唤丫鬟一样伺候着正室夫人,不同的是丫鬟还能赎身,而妾室,只能一辈子困在内宅中。
谢今淮看懂了苏挽筝的目光,清隽的眉梢划过一抹无奈,随即伸手揽住她的腰身,把她揽入怀中,向她保证道:&ldo;有我在,没人敢动你。&rdo;
苏挽筝和他紧紧相贴,能够清楚地听到他的心跳声与自己相连,明明那么近,她却觉得那么遥远,让她高不可攀。
一缕发丝从她额头缓缓飘落在她颊边,像是要掩住她嘴角冰冷的笑。
&ldo;谢今淮。&rdo;苏挽筝平静地唤着他的名字,伸手把他推开,仰头直直地看着他,&ldo;你体内的情毒可以控制了吧。&rdo;
倘若不能控制,他只会来得更勤。
她也终于想通他来云庄都是为了那档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