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憎恨私生子的顾灵曾妥协,在她身边为他留了一个位置。
现在他就必须要守好顾灵的位置。
“你能联系上顾澋吗?”时津问。
席悍摇头,“我一直都在尝试联系,但她毫无回应,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顿了顿,他又说:“顾灵姐出事那天,我也在现场。”
时津猛地抬头。
“但我到的时候还是晚了一步,我只看到顾澋把匕首捅进了顾灵姐的小腹,她好像不是自愿,一直在哭,反观被捅的顾灵姐却像是得到了解脱一样,还冲她笑着说‘没事’。”
“顾澋当时应该很想去看顾灵姐的状态,但看到了我,她求我救救她,然后转身就跑了。”
时津拧眉,看来席悍也不清楚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说的也比较碎,他完全连不起来一个完整的画面。
他只能将目光看向谢归,看看以他的角度,能得出什么提示性的话。
谢归问:“顾灵知道顾澋是被顾家几个叔叔精心培养出来的吗?”
席悍想了想,打开抽屉拿出一叠资料,“这是我在顾灵姐被捅现场发现的一些资料,我猜测那天是顾灵姐发现了顾澋的真实身份,两人产生了分歧,顾澋便在冲动下下了手。”
席悍说出这个猜测时,底气很不足。
他不愿意相信事事为顾灵着想的顾澋,在每一个危险时刻都站在顾灵身前的顾澋,会在顾灵毫无防备时,给她来了近乎致命的一刀。
可他亲眼所见,就是顾澋捅了顾灵。
你凑近点,我告诉你
谢归将资料全部看了一遍后,递给时津。
在时津查看了大部分后,他开口说:“看这些资料的确像是顾灵知道了顾澋的身份后失了控。”
以为是心底单纯所以极尽呵护的可爱妹妹,结果是她最厌恶的叔叔们精心培养出来为抢占她位置的预备接班人,这让顾灵如何受得了。
更何况——
时津抽出其中一张报告,“而且,顾澋和顾灵之间没有血缘关系。”
这事儿就更好笑了。
就他和顾澋为数不多的几次相处中,他没发觉顾澋对自己非顾家子感到异样,这种情况要么是顾澋太会隐藏,要么就是她本身也不知道自己其实不是顾家子,她是被顾家那几个叔叔们欺骗了。
时津其实对顾澋印象还不错,如果她知道自己不是顾家子,她应该早对顾灵动手了,所以他更倾向于顾澋本身并不清楚自己身份。
大概率就是顾灵把除席悍之外的顾家私生子都干掉了,顾家几个叔叔又不能自己掌权,在没有办法下,洗脑了顾澋,让顾澋以为自己真是顾家私生子,从而将她带在身边培养和控制。
结果顾灵不仅调查出顾澋接近她的目的,更是调查出顾澋非顾家子的身份,两位姓顾的都被突如其来的消息打乱了思绪。
但时津还是想不通——
尽管这些消息的确叫人震惊,可顾灵是从千锤百炼的火海中打磨出的锋利宝剑,不至于被一个别有用心接近她的人打乱一切理智,由着对方捅自己?
一定还有他们不知道的内情。
时津和谢归对视一眼,在他眼中也看到了如出一辙的疑惑和猜测。
他告别席悍。
席悍已然被这几日工作和人际关系折磨得有气无力。
“你们要是能先把顾澋找回来也好,相比较我,她才是继顾灵姐之后能挑起公司大梁的人。”
时津点头,“找到的话我会把你的话原封不动和她说的。”
又三天过去,就到了热闹繁华的元旦跨年夜。
然而顾家的事情让时津无法轻松,这个跨年夜也不像往日愉悦轻松。
在这期间他试着联系顾澋,但都一无所获。
席悍也开始扛不住顾家的大局,几个小问题出了错就被顾家三个叔叔揪着不放,叫嚣着让他下台,傅家本还想出面,但被顾家以“我们顾家自己的家事也要你们傅家插手?莫不是你们家傅昼少爷看上我们家席悍了?”。
这话一出,傅家果然不再插手,默默骂顾家不要脸。
之前顾家本想找时家时津联姻,现在好了,联姻的另一方现在重伤不醒,这事儿怕是不成了,但大概是天助顾家,没了一个顾灵,又来一个席悍,能和顾家联姻的对象一下子多了不少,且不说傅家傅昼,时家谢归亦或时斯,就算稍次一点的家族,那单身适婚的alpha可不少。
所以三人又轮着对席悍开展洗脑大法:
“你既然入了顾家族谱,顾家的财产肯定是有你一份的,你一个oga应该学着如何相夫教子,干嘛要在公司里和一群alpha拼个你死我活呢?”
“顾灵搞死了那么多私生子,却独独把你留在身边,我知道你对她很感激,但你也要搞清楚,你以为她是真心甘情愿把你留在身边吗?她还不是怕我们说她心狠手辣,所以才留你做个她良善的证明,你啊,被人利用了还不知道,傻孩子啊!”
“时家才是真正心怀不轨的人,顾灵是我们顾家人,她受伤住院本该是我们几个叔叔照顾她,结果时津那小子竟趁我们不备给她办理了转院,现在顾灵人在哪儿我们都不知道,你说她人是死是活不就全凭时津一句话?他这行为,简直就是司马昭之心!”
“席悍呐,你要防的人不是我们啊,是时家!具体来说,是踏马时津!”
席悍全把这些话当成屁一样的放飞了。
跨年夜,外面灯火通明,不少人跑到街上准备倒计时跨年放飞气球等,让道路堵塞的一动不动,席悍只好放弃开车,根据时津给的地址,步行到来到一处私人疗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