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背靠着木榻,手臂舒展了个半懒不懒的懒腰,继而拿起一旁的烟杆,抽了一口。
烟雾缭绕中,那双凤眼毫无暖意,连带着眼下的泪痣都有些冰冷。
窗外皎月如盘,月光明亮。
未被月光眷顾的黑暗里,急速飞奔着一个手持长剑的男人,身姿矫健穿行在街巷中。
最后停在了一条长街上。
月光终于照亮了他的面容,剑眉星目冰冷如霜雪,薄唇紧紧抿成一条线,手中长剑似乎感受到主人的杀意,嗡鸣作响。
涂山槿提着剑疯狂劈向面前聚起的黑影恶灵,眼中满是狠戾,心里却生生犯疼。
他想质问浮生,既然不爱他,为何又要纵容他的靠近。
既然不爱他,为何又要与他亲昵。
可当他撞进那双凤眼里时,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他怕,他怕问了得到的答案会毁掉现在的一切,这几个月的相处,他越来越爱那个人,爱到发疯、发狂。
可那人的眼里却始终一片清明。
正如那人所说,他只爱他自己。
可人都是贪婪的,得到了他的身体,便会渴望得到他的心,他的全部。
生硬淡漠的脸上陡然生出一股凶厉,手下动作也更快。
人类肉眼无法看见,黑影笼罩的长街上,不断闪烁着狠戾的金光,带着肃杀之气,破开黑雾。
金光散去,涂山槿头也不回的离开。
店里大厅安安静静空无一人,涂山槿提着剑向二楼走去。
浮生趴在窗沿上,听见脚步声回头:“回来了?”
“嗯。”
“可有受伤?”
“没有。”
得,又恢复沉默寡言的样子了,浮生姿态闲散地靠回木榻,继而道:“坐。”
涂山槿在他脚旁坐下,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并没有说话。
浮生见此低声一笑,语调端得散漫:“就没什么想问的?”
“有,但也可以不问。”涂山槿心里突了一下,眼神逐渐黯淡,对于两个小时前的事在此时又提起,有一种未知的恐慌感。
浮生歪头问他:“为何不问?”
“不问便可不知,不知则无畏。”
“你爱我。”这一点浮生十分肯定,毕竟这几个月来,这人所做的一切都太过明显,不论是眼底的深情,还是日常起居照顾,都明晃晃的昭示着这人爱他,而且,非常爱。
涂山槿慎重地点头。
浮生挪动了一下,将小腿搭在他的大腿上,见他下意识地伸手握住轻轻揉捏,凤眼渐渐回温,连带着那颗泪痣也有了暖意,可语气依旧散漫:“方才那个女子的故事你听到了吗?”
“听到了。”涂山槿低着头凝望着手中的脚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