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爱华躲在车里用望远镜看着他走向甘助理。
两人交谈了几句,男人从兜里掏出一个厚厚的信封递给甘助理,甘助理打开封口瞄了一眼,问了他几句。就在他接过甘助理递来的箱子时,甘助理突然踢向他的腹部,在他抱腹喊痛时一把明晃晃的匕首从他头顶直逼而下。
男人敏捷地往右一闪,躲过了匕首,转身一个回旋踢,踢掉了甘助理手里的匕首。
甘助理仗着自己身材高大魁梧,三步并作两步迅速上前,一个越身想将他压制在地。谁知男人身手灵活,躲过他压下来的身影借势抓住他胳膊反剪在其背后。
“咔”一声,手臂脱臼,甘助理疼得嗷嗷直叫。
就在这时,张爱华拿着对讲机说了几句话,埋伏在巷子边的三个手持短刀的打手突然沖出来直逼男人而去。
男人眼疾手快,首先把离他最近的打手撂倒,夺过他的短刀,向另外两人飞奔而去。
他力大无比,又懂制服对手的技巧,一套行云流水的格斗招数打得三人毫无还击之力。
他不恋战,见衆人倒地,忙疾速逃离。瞬间功夫,就消失在长长巷子的另一头。
焦急万分的张爱华忙啓动引擎,加大油门绕过大厦往巷子东面走,试图堵住他的去路,可还是被对方跑掉了。
男人很明显是有些功夫在身上的。他们低估了他的能力。
而且,男人和李力描述的人相差甚远。
这就说明,张爱华的推测是错误的。
那这事就更麻烦了。
“那人说了,他手里还有视频。”甘助理捂着脱臼的手臂,疼得汗水大颗大颗往下掉。
“妈的!”张爱华气得狠狠踢了车门一脚。没想到对方是个这麽厉害的高手!
t的!最近真是干什麽都不顺!
回到家,她翻看拿到的照片,几乎全是海边,李力和母女俩打斗的场景。虽然是厚厚一沓,但一半以上都是重複的。
只有最后一张,有个女人的背影站在悬崖边,做出纵身一跃的动作。
她记得跟她李力彙报时,说是迷晕了母女俩,再将她们反绑着推入海里的。
她笑得无力,枉她培养他这麽多年,无条件信任,最后却栽在他手上。
她想得入了迷,连余巧慧什麽时候站在她身后她都不知道。
“妈!”她吃了一惊,手忙脚乱收拾那些照片,但早被余巧慧看到了。
余巧慧虽然过着閑适的退休生活,但眼睛耳朵却没閑着,女儿不愿告诉她的事,她都摸清了大概。
她阻止了女儿的动作,随意翻了翻,看到了照片背后的歪歪扭扭的字体,回忆说,“前年年底,有个自称姓田的男人找到这儿,央求我给他封口费,被我请了出去。他说他大字不识几个,混口饭太难,让我可怜可怜他。”
被她一提醒,张爱华想起这事儿。
要不是这个姓田的男人擅自闯入她家,也不会引起张国栋对他母亲去世的怀疑。
那段时间,母女俩都非常痛恨破坏张家安宁的这个人,曾派人去找过他,但他消失得无影无蹤。
“他长什麽样?”
“秃顶,脸上有颗黑痣。”
张爱华拍桌起身,这不就是李力要找的那个人吗?!
真是阴魂不散吶!敲诈完母亲敲诈李力。她看着连拼音都写错的字句,确信勒索她的是同一人。
盯上她,他是做了周全的準备。说不定他就是杀害李力的兇手。
她突然想到今天那个身手不凡的男人,他或许就是他的帮手。
余巧慧看她盯着窗外的树枝出神,表情也越来越複杂,她清楚她在想什麽。
“他让我可怜他,但他不知道,他的出现,搅得我们家现在都不安生!谁来可怜可怜我呢?”她叹了口气,拨着佛珠慢慢走了出去。
田祖光一脸丧气回到出租房,丢下满是灰尘和污渍的大衣,站在镜前捋了捋髒污的头发,看着从门外一瘸一拐进来的田赖子,晃了晃脑袋,“这活儿我不干了,你找别人吧!”
田赖子丢下车钥匙,走到桌前给自己倒了杯水,一口气灌下,“五百万吶!你以为那麽好挣?干我们这行是有风险,但收益也是大大的。”
田祖光懒得理他,拿着洗发水去洗头。头洗完了他也下定主意了,还是按原计划到武术馆找个教练工作。如果找不到合适的,他就拿这些年省吃俭用攒下的钱开个小型的武术馆。省城的机会总是多些。
“田叔,这事太危险了!我劝你也收手吧!咱踏踏实实找份工作不行吗?”田赖子只比田祖光长几岁,但辈分比他大,两家长辈来往密切,田祖光从记事起喊他叔。
“工作?我这鬼样子能找啥工作?”田赖子指着残废的腿,龇牙咧嘴,情绪激动得口水乱喷。
正经工作哪有坑蒙拐骗来钱快?他干了一辈子了,早就技法纯熟、游刃有余了,要不是被李力打残养伤半年,他至于会去偷东西被抓现行然后被田祖光救下丢了老脸吗?想当年他田赖子在田家村骗吃骗喝何等自在,“赖子”的名头也不是白叫的!
田祖光想了想,退了一步,“要不这样吧,你跟着我吃住,车你拿去开,只有一点,别再干这些事了!”他知道他为了治伤花光了所有积蓄,不然也不会让他冒险合伙敲诈张家,想着乡里乡亲的帮一把。
“哈哈哈……”田赖子一笑,一嘴黄牙格外显眼,“你以为省城工作这麽好找?这些年外地的、县城的,涌进来找工作的年轻人不少,哪来那麽多的工作机会!何况你年近中年啦,稳妥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