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安生穿过人群,冷不防有人拍她肩膀,“小莫,7月来趟北京?”
“干嘛?”
“之前那个公司,想找个有传媒经验的人管技术,见个面罢?你要出镜也可以的,短视频,播客都可以,他们各个平台都有投放,广播始终是走下坡路,你还年轻,要往前看。”
莫安生婉拒,“我觉得我这辈子都快过完了。”
几个互联网前辈轰然大笑。
人影密密麻麻,廖俊杰跑上二楼观衆席,扒着栏杆扫视全场,一眼就锁定了莫安生。
他跑起来,找到离她最近的楼梯口,矫健的身姿混在无所事事的学生里十分显眼,几乎是同一时刻,莫安生也注意到了他。
她沖他一笑,举起右手三指,比了个对天鸣枪示警的姿势。
廖俊杰脑子嗡地一响。
体育场少说一千人,他不信她有枪,但真赌不起。
莫安生转头就往人堆里扎。
廖俊杰沖下楼梯,一头乌黑的长卷发飘出通道,他急忙推开面前挡路的男男女女,伸手去抓,揪住了翻过来一看,却是个小伙子。
一片乱七八糟的惊叫,他沖出闸道,但眼前空空蕩蕩。
安岳领了份矿泉水,找位置坐下。
两个女生从观衆席东西两侧往中间靠拢,逐个登记避难人员基本信息,有几个自称头晕想吐的,单独拉帘子隔离在角落,学生穿着防护服,拿剪刀剪开他们的衣服,仔细检查身体状况。
一个中年男人挨在安岳右边感慨。
“你看人家城大搞得好好哦,这种事情还有紧急预案,一点都不慌,我刚才看他们统计完人数,还要放饭。”
安岳点头。
人挤人摞在一起,不能开空调,汗臭、湿气,避之不及的肢体接触,有些人体温太高了,她居然没有尖叫没有心悸,暴露疗法真的有用。
“你是老师乜?”安岳努力挤出话来搭讪。
“哦哟,我看到像知识分子乜?你简直笑死人。我住在这边上,晚上吃了饭进来跑步,看到他们创业大赛的宣传牌,我说看看现在学生娃儿搞啥子。”
“哦哦,我也是,看热闹。”
“你看他们好能干哦!井井有条,真是,比我当初强多了。”
安岳摩挲着手机频频点头。
不用反複查看,握在手里感受有无震动即可,爆炸后一个多小时对方没有新消息,本来她挺担心的,但看学生们的处理,觉得还好,对方大概被安置在什麽特殊照顾的席位上,暂时不方便见面。
“师姐——”
“师姐你来了?”
学生们让开通道,放莫安生进入妇孺安置区。
她头发短到贴头皮,但五官姣好,只觉得酷,并不古怪,旁听了上午创业大赛的学生捂着嘴跟朋友八卦。
“诶?师姐上台带的假发。”
安岳僵硬地对她笑,“同学,怎,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