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俊杰走过去,看她满脸问号,“干嘛?”
“我看见个人。”
“熟人啊?”
她的熟人廖俊杰都熟,跟着往人堆里扫了扫。
刑侦的眼睛跟探照灯差不多,就这麽随便瞄两眼,他就发现了一个内网交警支队挂过的公交毛贼,外号‘崩牙’,两颗门牙又长又直,齧齿科似的外凸,特征十分明显,正捧着冰粉看热闹。
还有一个社区登记的成瘾者,吸溜鼻涕昏昏欲倒。
又有一个好像是刚出狱的贪官……廖俊杰琢磨,但不住这片儿啊。
“不,是个刚见过死者的人。”
来的路上,範立青介绍了这几天陪着普安保险接触金荣的过程。
到现场,人虽然面目全非,五官难辨,但根据散落在天台十来张车行的宣传页,身份证,综合考虑,这个死者,应该就是金荣。
廖俊杰嗯了声,没细问,走到小卖部要了瓶汽水。
群衆散的七七八八,但还有人流连忘返,漫无目的地左右张望,他脱下外套系在腰上,胡乱撸了两把头发,从后方靠近崩牙,猛踢他一脚。
崩牙转身二话不说直接挥拳。
但廖俊杰动作比他连贯迅猛多了,格开进攻,中指戳到胸口。
“别找事儿啊!”
小毛贼不认得刑侦队长,但眼尖,一眼看出腰包里有手铐。
“马,马上走。”
“慢着!”
廖俊杰把他肩膀一压,悄声问,“你看见什麽没有?”
“没,什麽也没看见。”
“真没有?”
廖俊杰审问经验丰富,一望而知这个人有所隐瞒,贼的观察力比一般人高的多,在这方面,警匪算是系出同门。
“怎麽着,不偷公交了?改偷豪宅?”
指对面小区,骑马执盾的金色古罗马战士。
“帝景豪庭有钱人多哈?”
“不是,我就路过,哎——大哥,轻点儿!”
廖俊杰寒着一张脸。
“贼不走空四个字,会不会写?”
再喊人人知道他是贼了,崩牙求饶。
“大哥,咱边上聊。”
廖俊杰押着他走到老槐树底下,範立青上下打量,不开腔。
“为什麽上这儿来?”
崩牙挠头,不知道得罪了哪路神仙。
“我听人说这片儿要拆迁,有人拿现金收房子,过来撞撞运气。”
範立青不信,“房价跌成这样,还拆?”
“传小二十年了,我老乡,前年三十几万买了二楼,还等着呢。”
廖俊杰一巴掌扇在他后脑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