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是神界唯一无二的君主,却因我的恶念被迫入魔,从此不得不走下神坛。但到这里都无所谓,当时神魔的关系还没有这么紧张,只不过我们算错了一个变数,那就是公上胥。”
“等等,”楼烬道,“为什么会因为你的恶念被迫入魔?你什么恶念?”
“我本来就是个上不得排面的石头,凡世芜杂之物,有点恶念也不足为奇,”江灼讽然一笑,“但恶念是会扩散的,到达一定程度就会有入魔的倾向,我当时修为并不足够压制恶念,如炼却强行带着我上了神界,此后,恶念就像梦魇一样慢慢弥散开来,神仙们开始怕了。他们是不讨厌魔,但这并不代表他们想成为魔。”
说罢,他停了一会,继而接着往下讲:
“如炼净化了所有的恶念,也遭到了反噬,最终不得不替他们堕魔,公上胥就顺理成章成为了下一任神君。他本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上神,却突然修为大涨,成为了神君的不二之选。当时他还假惺惺地来拜别如炼,说神界永不会忘了他的恩惠,他只要在世一日,犹是神界唯一的君主。”
楼烬了然,怪不得江灼恨公上胥,原来是因为公上胥背叛了他的恩师。
故事的结局,江灼因楼烬的死而堕魔,公上胥则成为万人敬仰的新君,如炼就这么被人遗忘了。
这个故事虽不算很长,但江灼好像是讲累了,沉默了会,楼烬便将手中酒壶扔给他。
这次江灼没拒绝,接过去喝了一口,抹去唇角的酒渍道:“公上胥不容小觑,他最擅长于玩弄人心。”
楼烬道:“看出来了。”
江灼又喝了一口酒:“他毁了魔界,我本来要找他报仇的。”
“然后你决定先治寒伤,还临时决定偷个门回来。”楼烬一笑,“这个主意不好,下次最好和别人商量商量。”
江灼无言以对。
但楼烬突然觉得心情很好,笑意一直就没淡过。
江灼看得出来,又有点不明所以。
他等了一会也不见楼烬继续问,便道:“你问完了?”
楼烬伸出食指:“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问吧。”
“虽然听起来有点奇怪……”楼烬沉吟,“但你能想象你身边的某个人是如炼吗?就比如说,是他的转世一类的?”
江灼皱起了眉:“他神魂俱灭,不会有转世的。”
“打个比方而已。”
“想象不了。”江灼不假思索。
但好像也能想象。
比如楼烬堕魔那天用那种语气叫他“赴烟”,真的很像如炼。
但楼烬和如炼……实在太不一样了。
如炼是一个对什么事都很谨慎的人,内敛而深藏不露,沉稳得像毫无波澜的沧海。
楼烬就……
江灼想到了什么,小幅度地笑了笑,唯恐被发现,很快压下嘴角。
楼烬问他:“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先炼制一副躯壳,安放魔骨,”江灼的语气慢慢森寒起来,“然后讨伐公上胥。你呢?”
“他给我下了蛊,在这之前我们得把你的寒伤和我的蛊都解决了。”楼烬说,“而且朱宣还在容嘉那里,龚宁和朱宣也是一桩得了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