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灼的表情上明明白白写着“怎么可能”四个字:“她是个很好的人,等你认识她,你就明白了。”
楼烬心道确实如此,不然谁闲的没事干,一见面就警告别人他会死。
江灼说完这句话后就陷入了沉思,他是在考虑怎么把才能清元救出来。
他和楼烬都笃定清元绝非是自愿待在湖底镜之中的。在清元眼中,公上胥的形象好像还挺不错,看来公上胥在清元面前也装得很好。
就和他这么多年在神界装出来的一样。
江灼转了个身,背朝楼烬在云端边缘坐着,两条腿垂在半空中,随着仙云漂浮没骨头似的晃。
他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和公上胥硬碰硬。
也不能叫上山欢和班仪一起去冒这个险,毕竟那样的话势必会牵连起四界之间的战争和浩劫。
或许他也可以等,等到时机成熟,等到目的达成,等到如炼重新回到这世上的那一天。
江灼迟缓地转过头去,楼烬正仰躺假寐,阳光倾泻在他深邃的五官上,留下一道如刀刻般凌厉的明暗分界线。
这人从各种方面来看都是生了一副完美的躯壳,真的太适合做成炉鼎了。
江灼从见到他的将这人的躯壳拿过来。
接近,拜师,为的就是那师徒灵契,日夜的形影不离给他提供了洗髓的必要条件。
到如今为止,虽然已经败露,但楼烬在他面前绝不可能有任何还手的余地,故而就算败露也没有什么大关系。
目前,好像所有的准备工作都做好了,就差最后一步棋了。
——到时候,如炼就回来了。
但他不知道现在心底这种未名的情绪叫什么,又是从何而起。
他只是觉得面前这副画面很美好。
然后这短暂的美好被打破了。
仙云骤然被从中间撕开一分为二,江灼在这边,楼烬在那边。
“醒醒!”忽闻晴空响雷,江灼瞳孔骤缩,“公上胥来了!”
裂缝
江灼现在有寒伤在身,一颗心登时沉到了谷底。
楼烬本身就只是在假寐,听江灼这么一叫,当即撑云而起,纵身飞到江灼身侧,垂首安慰:“没事,不要怕。”
江灼:“?”
楼烬:“我很会逃跑。”
江灼:“……”
没听错吧,这人是在引以为傲吗?
有什么可值得骄傲的吗。
只有弱者才需要逃跑。
楼烬看懂他表情里的深意了,玩味地抛去一个笑容。
——你和我半斤八两罢了。
被迫成为弱者的江灼没有话语权。
然而公上胥并非冲着他们来的,似乎只是路过而已,两人屏气凝息隐去行踪之后,雷声直直从耳畔划了过去,不作一丝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