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娘见状,心道,皇帝倒是会享齐人之福。
南廷玉点上两根立香,置入香炉之中,向惠娴皇后的牌位跪拜。
“母后,儿臣带她来了,相信您一定也会喜欢她。”
说着,南廷玉侧目看向郁娘的脸颊,“儿臣以前只想着权势和利害,做过许多糊涂事,伤了她,如今大仇已报,平生唯一所憾,便是曾经对不住她。明日是儿臣和她的大喜之日,儿臣心里很开心,但也很惶恐,因为不知道该怎么才能赎罪,让她原谅儿臣。”
郁娘忍不住转身看着他,没想到他会在先皇后面前说他们之间的事。
“若是可以,儿臣愿尝她所尝之苦,受她所受之伤,一一还清所有过错。”
明知道这可能又是南廷玉的讨好手段,可是郁娘闻言,心中还是生出一丝难以言喻的情绪,她侧过头,避开他的目光。
南廷玉又说了些话,郁娘心思飘远,并未听进去,待她收回心思,听到他如话家常一般和先皇后聊着他这几年的所经所历。
末了,他道:“惠娴母后十分照顾儿臣,这么多年,她一直将儿臣当做亲生子对待,她是娘亲送给儿臣在这人世间最好的礼物。”
像是在他的话进行回应,这时,一阵风忽然吹过,吹得香火缭绕,衣袂晃动。南廷玉看着牌位,眼眶泛起血丝,他又上了一炷香,一行人才离开陵墓。
下来时,天色微沉,似乎要下雨了。
安公公道:“殿下,咱们快些走吧,看这天像是要下雨了。”
“嗯。”
刚走下台阶,不知缘何,两匹黑色骏马忽然仰首嘶鸣,露出不安状,连带着身后的马车也跟着摇晃颠簸。
安公公诧异道:“这马怎么回事啊?”
话落,下一瞬便见一排手持利器的黑衣人犹如鬼魅般,从四周的树林中悄然出现,将他们几人围在中间。
乌泱泱的一群人,应是早就埋伏在这里等着他们下山。
这一次皇陵之行,分明是临时决定的私下出行,怎么会被人知道?又有谁能在短短的时间内调出如此多的刺客?
随着刺客的步步逼近,风声似乎变得紧促,化作无形的刀光剑影,从几人耳旁脸颊划过。
南廷玉环视一圈刺客的情况,压下眼底的不安和担忧,附在郁娘耳边,声音故作轻佻道:“孤又找人新排了一版英雄救美的戏码,你看着如何?”
“……”郁娘诧异抬头,心道,这是南廷玉编排的戏码吗?
这次怎么这般舍得,喊了这么多人?
然而不待她多想,南廷玉又假装自若调侃道:“等下你可一定要看看孤怎么耍帅的。”
“殿下能不能别这么幼……”
她话还没说完,南廷玉一把抱住她,将她放进马车中。她脑袋意外撞到车舆上,疼得哧溜一声,稳住身体,下意识要掀开窗帘查看情况,南廷玉却在外面一把按住窗帘,不准她看。
随即,他给安公公一个眼神:“走!”
安公公张唇想要说什么,迎着南廷玉坚决果断的目光,只得含泪扭过头,扬鞭策马冲出包围。
这群黑衣人,人数众多,且训练有素,明显是专业的杀手,而南廷玉这次私下出行只带了几个侍卫,双方人数相差太大。
现下的局面,不过是困兽犹斗罢了。
想到这,安公公眼眶止不住落泪。
只有两三个黑衣人去追马车,剩下的继续一步步逼向南廷玉。
南廷玉拔出佩剑,沉声道:“是谁派你们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