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路上,小车与大货车生了车祸,宗小姐又恰巧遇到,会报警救人吗?”
宗梨不假思索,“当然会。”
“宗寻之连药品都敢去碰。”徐沉渊随即一笑,拿起茶桌上的ipad递给她,端起茶汤轻抿,“我不强人所难,最差不过是宗家倒了,又或者我扶你入宗式,保全宗家。”
宗梨端起茶汤,茶汤荡漾,她聚拢心神,指腹捏紧杯壁。
他笑了笑,放下茶盏,“世家里争权夺位,不是稀奇事。”
“我哥只要往那一站,松弛又有攻击性。”宗梨郑重道,“徐先生,你找错人了,我这个人性子软,天生就不是这块在商界征伐的料,何况群董事又岂会任我拿捏。”
徐沉渊不为所动,“你当下逃避,看似是一条简单的路,可放在将来,却是一条更难走的路,就像早期的病症,可以治疗,拖得长了,恶化了,复杂了,难治了。”
宗梨平复思绪,“像你们这样的人,无论学什么,学一遍就过了,可我要学三遍我都不一定能吸纳。”
言尽于此,徐沉渊视线落在戏台上,起身,随意搁下名片。
“这是我的私人电话,我知你不愿出卖你哥,楼塌了,八万多名员工,八万多个家庭,要失业了,你想好了随时来找我。”
“徐先生,你不怕温桥误会?”
闺蜜和闺蜜男朋友放到一起,是禁忌,是敏感,是忌讳。
徐沉渊站定,没有回头。
光影从古木窗射入,清贵无双,怀珠韫玉。
他荡起笑意,意味深长,“她从不怨旁人,也从不跟旁人针尖对麦芒。”
徐沉渊一出门,茶楼内,戏曲还在继续,宗梨纹丝不动,没有笑意,呆钝,似没有色彩的艺术雕塑。
他最终还是知道了吗?
茶楼外,夕阳西下,薄入胡同巷子的残阳极尽地敛着光,徐沉渊步入红旗车内。
红旗车缓缓驶出,迈巴赫对向车缓缓驶来,车头交汇缝隙紧剩一厘,胡同巷子拥挤只可通一车经过。
“徐二公子,今天这么有空。”车窗下降,斯文俊秀的面容,“请哪家姑娘喝茶?”
“怎么?”徐沉渊往后仰了仰,意味不明的笑意,“只许宗少过来喝茶,我就不能?”
“徐二公子玩得一手好计谋,玩的是暗度陈仓?”宗寻之不徐不疾地开口,“你知道我跟你的区别是什么吗?”
他又继续道,“我与你成长环境不同,我能做到无情,你做不到,你动宗梨,于我而言,没用。”
徐沉渊笑出声,试探,“宗夫人和宗梨对你不错。”
宗寻之视线凝聚望在对向车内。
探究。
“你的车里没见到温桥呢?”
这世上有些人的爱是有条件的,优秀才具备投资的可能性。
无条件爱他的母亲只有已故那位。
他故意提,是故意恶心你,是挑衅。
徐沉渊敛眸凛声道,“麻烦宗少借个道,我家夫人正等着我回家吃饭。”
凛风呼过,萧瑟枯枝上,雪花散落,炸了车顶。
“凭什么?”宗寻之推开车门,下车,又随手‘砰’一甩。
徐沉渊亦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