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桥自知理亏,她的眼眶有些湿润,跟了徐沉渊这么久,他其实从未真对她说过一句重话。
气的是他赶她走。
人委屈的时候总是容易胡思乱想,多情的是他。
积累了的委屈,开闸一般发泄,一厘厘吞噬她,眼泪不断线的掉。
徐沉渊来找她的那天傍晚,明明当时他还和林桑宁待在一块。
他甚至没有提出:我中意你,做我女朋友这样诸如此类的话。
哪个女孩子不想坚定被选择,不想被无条件地偏爱
一股脑把所有东西拱到行李箱。
徐沉渊看着她收,看着她深更半夜大冬天地拉着行李箱就要走。
两条细细的睡衣肩带也不换,她不会真走,只是做给他看。
要是真想找个暖床的女伴,何必把人强留在家里。
温桥手粘在门把手上,又回头看他一眼,没穿鞋,脚步拖拖拉拉,非要她服软,非要她哭。
须臾,徐沉渊开口,“我走。”
径直越过她,‘咔’的一声卧室门利落地关上。
温桥站在落地窗前,看徐沉渊套身浴袍就上了车,寒冬腊月,也不知道他冷不冷,突然就后悔开口那句话了。
想听他告白说他爱她,比愚公移山还难上百倍。
男人坐在车里,车窗半降,指尖猩红的香烟抖两下烟灰。
等她下楼,等她像往常一样抱他、吻他、向他道歉,花心思说两句温柔地开口哄他,抱她回床上绵绵不修,这事就这么过了。
没有,通通都没有。
片刻,院子里柯尼塞格的轰鸣声更响,震动声能把地板掀翻,驶出大门离开。
迈阿密海岸线,一个由中央空间连接两个侧翼的占地七千平方建筑。
最上层是卧室,中间是起居空间,底层是休闲区。
肆意翻涌的海浪吹枯拉朽拍打礁石。
男人靠坐在无边泳池的躺椅里,凛冬的风浪,将他的浴袍吹得臌胀,领口又敞开了些。
气氛阴森晦暗。
陈特助蜷缩了下脖子,适时递烟点烟。
他到底犯了什么错,深更半夜冷得要死陪老板在这吹冷风,那祖宗不怕冷的,他怕。
徐沉渊隔着月色望向海浪,“是不是只要犯过浑,等下一次时,就不会有人相信。”
月亮的隐晦把深蓝的海面点亮。
陈特助:“那倒也不是,只要用心,是能感受得到啊。”
徐沉渊深吸一口烟雾,不够浓烈,也不够入肺入心,“那她感受到了?”
陈特助:“温小姐不是不讲理的人,当然是能感受得到,但您没说出口确认,女孩子嘛,容易在细枝末节里多想,她不安心,您该主动一次,您的主动和承诺更具分量。”
天濛濛亮,暖橘调的暮光晕染海浪。
陈特助接了个电话,地上落了一地的烟头,“温小姐回去了,您要去追吗?”
徐沉渊双腿交叠,闲懒又淡,“不追。”
原荛从后备厢拿过行李箱,“您真的要走?”
国际设计大赛邮件温桥已经收到,通过了,她要回去比赛了,杏眼望向长长的高速路车道,也不知道在期待着什么。
温桥颔首。
原荛从车里取出一个盒子,“这是徐先生给你的,电脑还有iad,智能手表,集团内部的东西,加密过的,比赛期间没人能打开,里面的所有东西都不会丢。”
他又补充,“即使是被删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