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视线不经意的看向院外银杏树,用眼尾仅剩的余光去偷偷瞄他。
蓦然间,意外撞进他没有温度,黑浸浸的眸子,如无形的利刃般窥视人心那点伎俩。
温桥慌不择路,挪开视线,就像只晚上偷跑出来吃大米被抓包后四处逃窜小鼠。
尴尬什么,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在看你?
短短几息,男人不着痕迹地收回视线。
八旬的老太太,饱满的眉骨,银丝根根整齐的向后梳,坐姿端庄得体,不偏不倚,大户人家风度与风骨。
老太太视线来回扫向他们二人,神色平稳,“外套是我给她的,你从小就不怕冷。”
是不冷的,跟火炉似的,热乎乎的。
徐沉渊视线在她身上停留几秒,情绪淡得像凉白开,“嗯。”
徐老太太:“代我向你师傅问好。”
温桥低头,理了理西装外套的边角盖在腿上。
“师傅她一直惦记您,她忙完这一阵子,就会过来看您。”
为了避免尴尬,她将小本子上的记录的尺寸,发给老锈掌,男人存在感太强,强到她心里没底没边。
她想,他应该没这么小气要用她计较往事吧。
好似有道目光淡淡在她身上停留,当她收齐本子,假装不经意地看向对面一眼,男人均匀修长指尖却在轻轻弹了弹盖子上的香灰。
医女恭敬地提醒,“您到时间换药了。”
徐老太太起身:“那你们年轻人聊。”
徐沉渊掀长地身影起身,视线也没落在她身上,礼貌又寡淡。
“先走。”
温桥跟徐老太太告别,管家送她到大门外。
老太太推开里间的梨木门。
“眉来眼去,真以为我不知道。”
双鬓斑白的老者坐桌案前,低头沉思棋盘上的棋局,须臾,落下一子。
“那不是挺好的吗?”
老太太坐下,“我看他,一个都不想放,多情得很。”
嗓音苍老,几分沉寂的威严,“他不会,徐家的男人拎得清。”
老太太端过桌上的红茶润润嗓,又放下,“说好听是责任,说不好听是薄情。”
徐老太爷,执棋的手一顿,垂头,不说话了。
夕阳下,前方,厚重的朱红高墙之下红旗H9靠边停。
温热燥意浸湿皮肤,连带着人心都跟着燥起来。
防窥视车窗降下,徐沉渊背靠在主驾驶位,左手随意搭在皮质方向盘一侧,右手接听电话。
“将伦敦布伦特轻质原油期货抛出了。”
那边停顿几秒。
“预估下跌151。”
温桥走到主驾驶车门旁,耐心地等他接完电话。
徐沉渊凉凉地望了她一眼,掐断通话,手机扔在副驾驶座,均匀修长地骨指滚动手刹,“让开。”
温桥侧身堵在车前,俯身,发梢被笼罩在昏黄的余晖下。
“先生,这边不好打车,可以稍我一段吗?”
“谁是你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