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桥懒懒向后倚靠,轻眯着杏眼,伸着懒腰,眼皮缓缓睁开,往上一抬。
夜色如墨,男人靠在围栏上站在最高处,整片半遮半掩的朦胧深海就在他身后。
男人端着冰黄液体玻璃杯,随意披了一件浴袍,松松垮垮的,水珠顺下发梢滴落,脖颈,一路延伸到紧实利落的胸口,兼具性张力的欲感禁欲系的冷感,勾魂夺魄。
月色美人明目张胆,饶有兴趣地欣赏,徐沉渊终究察觉到她的目光。
视线隔着黏稠的海风交汇,一双剪水秋瞳笔直地撞进自带深情的桃花眼,好似是被海水洗透的干净,又蕴着强攻击性。
男人抬起酒杯与她隔空碰撞。
潮生和浪袭安静下来,温桥心跳得厉害。
前方传来躁动,温桥预感不妙,快速起身。
卢庭先将冰凉的木仓抵在庄瞳脖颈处,日国交易人跟在他身侧,从船舱内出来走出来。
温桥与庄瞳隔空交换了一下眼神,她目光转向顶层夹板的位置。
庄瞳不敢乱动,尽量拖延时间。
卢庭先阴恻恻地说:“安排一架直升机,送我们离开。”
庄瞳眼尾扫向对方,“你也知道现在是在公海领域,直升机不是说来就来。”
卢庭先加大力道将木仓抵着,“天亮之前,别耍花样。”
庄瞳:“好。”
温桥走到顶层,门口一排肃冷的大块头,跟装甲似的,被马蜂窝蜇成猪肉都不会动一根头发丝。
从香奈儿小金球包取出证件,“借用一下。”
门口是大口头依然不为所动,稳如磐石。
温桥上前一步,打算敲门。
门口的大块头伸出手,握住她纤细的手腕。
温桥眸色一沉,高跟鞋往对方脚跟用力拧踩,再往对方膝盖一踹,挣脱对方钳制,从腿根取出木仓,死死抵在对方脑门上,动作快得让人看不清,脚步往后退,“都别动。”
所有大块头木仓口以肃杀之姿对准她,倘若同时开木仓,她必定千疮百孔,血肉横飞,但现在顾不上太多,救人要紧。
“吵什么?”一道闲散又淡的嗓音传来。
门从内打开,男人挺阔姿态随意倚靠在门边,柔软的碎发盖住清隽的眉骨,撩起眼皮睨她,如猫捉老鼠,半点不受她威胁。
嗤笑了下,沉寂的眸子深不见底的渊,是绝对的冷漠和杀意,“来,开木仓。”
你不敢开我都看不起你的姿态。
温桥眸光沉静如夜,手里的木仓加重,皎洁的裙摆缓慢后退几步。
男人薄情又轻视的姿态,她此刻手里把柄形同虚设,也足够相信这个男人绝对说到做到,若是她敢,他绝对让她走不出去,残忍血腥地死在荒凉寂寥地海域,对何任何一个心理正常的人,谁又能真的漠视自己的死亡呢。
怕吗?答案是怕的,但同样没得选。
只有她自己知道此刻她整个后背都是薄汗。
男人冷峻的下巴轻抬,沉声,染着几分轻佻,几分不屑,“来,开。”
温桥沉默不语,眼神却有凌厉的寒茫在闪动,汗渍浸湿手心,紧绷的弦一直绷紧。
“挺厉害,敢在我面前的举木仓的可没几个。”
不带怕,狂妄不羁,也野性十足,上位者的威压是阅历和身份地位积累的,那种稳重感,那种笃信感,那种目空一切,这种东西还真骗不了人。
她不禁想,他如此薄情的摸样,面对自己爱人又会是什么姿态,会不会也有温柔的缱绻,又翻涌着无数情丝。
后来啊,她后悔又纠结,她还真见到了薄情的,柔情的,强势的,执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