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眉心一蹙,赶紧掐灭烟头,扔下打火机,离开书房进到她的卧室里。
姜梨紧紧揪着被子,脸色惨白,困在那场噩梦里醒不过来,不停的喊着:“江淮之,江淮之!”
江淮之一边抽出纸巾去擦她脸上的汗珠,一边轻轻拍她的脸,喊醒她:“二梨,二梨!”
“江淮之!!”姜梨猛然睁开眼睛,条件反射的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脸色无比难看,呼吸急促。看到江淮之,一把掀开被子,胳膊搂住他精瘦的腰,抱紧。
姜梨哭的身体都在颤,滚烫的眼泪不要命的往外流,心口的钝痛却始终得不到缓解,哭得呼吸都困难。
江淮之都被她哭得心脏抽痛了一下,怕她把自己闷坏,捏着她的下巴抬起来,耐心的擦掉她不断滚下来的眼泪,“梦到我了怎么哭成这样?我在梦里打你了吗?”
梦镜太真实,姜梨大概知道那极有可能不是梦,而是她以前丢失掉的记忆,是真实生过的事情。
江淮之就是司韩野。
那叶辞查到的,司韩野的继父就是姜铭生,她曾经是他的……继妹?
她的爸爸就是那个住在司韩野家隔壁的瘾君子,他还让江淮之的妈妈也染上了毒品。
那姜铭生和他一起摔下去之后,就当场死了吗?姜梨不知道那是几楼,她看不清楚,她记不起来。
江淮之就是司韩野,那为什么叶辞查出来的是司韩野已经死了?那个江野又是怎么回事?
姜梨心间萦绕着太多问题,但是她没有问江淮之。
他不会告诉她的。
姜梨也没有办法回答他的问题,满脑子都是江淮之抱着姜铭生从阳台上翻下去的画面,哭得喉咙肿胀,说不出话,只能不断摇头。
梦里他好像受了很严重的伤,那她昨晚摸到的那些疤,也是这个时候留下来的吗?
那么多,那么深,他该有多痛?
“那梦到我什么了?”江淮之安抚的拍着她的背,哄她:“宝宝,不要哭了,眼睛会坏掉。”
姜梨抽搭了好几下,吞咽了一下喉咙,抽噎着断断续续的说:“梦………梦到你跟别人跑了,然后,把我一个人丢在一个荒芜人烟的地方,我叫你你都不回头。那个地方好冷,好可怕。”
江淮之喉结滚了一下,手指擦掉她不断滚下来的眼泪,“这么假的梦怎么能信呢?我不会跟别人跑,也不会把你一个人丢在一边,你叫我,我更不可能会不回头。”
“我这个人、我这条命,都是你一个人的。”
姜梨突然想起他们领证那天,江淮之在车上的时候说过一句:“我的所有都是你的。”
她当时觉得他是随口说出来哄她的,觉得他还在把她当小孩哄。
那他呢?他当时会想到她梦里的那件事吗?
姜梨仅仅只是以第三视角在梦境里看到了这一切,这甚至可能只是冰山一角。
江淮之和洛骞都不敢告诉她,甚至不惜让她忘掉,就足以证明这些事情有多黑暗。
可江淮之一个人背负着这些,还要装作不认识她,从没有提过只言片语,就这样以养兄的身份一直待在她身边。
姜梨不断回忆那些被她遗落的细节,越想就越痛。
怪不得江淮之有时候看她的眼神总是带了一点悲,怪不得她总是情难自已的想要亲近他。
一切都是有迹可循。
那他会偶尔怪她吗?
毕竟,江淮之的妈妈是因为她的爸爸染上违禁品的。
他有恨过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