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不太懂老套筒这种夹杂着当地土话,普通话还有四川口音的语言。
于是看向张超美求援。
“老爷子是说,那孩子撞上了鬼,尼茨和依玛,是彝族话,是传说中的邪鬼,专门附于人体,给人带来坏事。”
我一听这话,和秦子婴对视了一眼,你瞧瞧,这不就是专业对口了吗?
秦子婴秒懂我的意思,于是和我一同起身,准备去瞧瞧。
哪知老套筒还没拦着我们,阿松便起来了。
“这是彝家的事情,咱们是外人,不便插手,再说了,寨子里有苏尼,轮不到咱们。”
“苏尼”,是彝族的神职人员,近似于中原所说的巫师,但社会地位一般不高,在苏尼之上,还有“毕摩”,是总管全寨一切祭祀,祭祖,占卜,招魂,禳鬼,辟邪,而且还通晓经书古籍的世袭祭司,社会地位仅次于土司。
我和秦子婴倒是还有些顾忌,没有反驳,只说不插手,瞧个热闹有何不可?
沐风则是一脚跺地站了起来:“哪儿来那么多狗屁规矩,这穷乡僻壤的,能闹什么幺蛾子?我看也就是巫汉神婆装神弄鬼,保不齐就是得了疯病,要么就是失恋了,撒泼呢。”
李士禹也站了起来,表示要去看看热闹。
阿松还要再劝,老套筒说道:“看看倒也无妨,只要别凑过去就行。”
我一拍阿松的肩膀:“阿松同志,听见了吧,老套筒同志都这么说了,再说咱们不只是去看热闹,更是要帮助彝族同胞普及正确的鬼神观,更要带领他们理解科学和神学并不冲突的辩证观念,有病治病,该打针打针,该吃药吃药,治不了了再说别的。”
沐风见阿松还不同意当场耍起了大少爷的脾气,眼见着沐少撒泼,阿松才松了口,但他也必须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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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不爱热闹的阿兰和老王跟卢老留下来看着行李,我们剩下的人便按照老套筒的指引,往出事儿的地方跑去。
转过了两条土路,绕过一颗老杉树,我们便听见一阵喧闹声。
抬眼一看,竟是七八个粗黑汉子用绳子套住了一个少年,那少年骨瘦如柴,面黄无须,头发蓬乱,不着衣物,仅有一条裤衩遮羞,俨然是个痨病鬼的模样。
但就是这么个攥吧攥吧还拼不出来一盘菜的少年,居然扯动着七八个五大三粗的彝家汉子,同时嘴里一边留着哈喇子,一边怪笑着。
我有六丁神火傍身,天生一对儿慧眼,不用特殊的章程就能瞧见鬼。
此时那痨病鬼一样的少年身后便附着一个模糊的黑色虚影。
那少年伸手把那绳子一扯,七八个能套川蜀烈马的彝家汉子居然纷纷被扥了一个趔趄,摔在了地上。
少年见众人摔倒,开心地拍动巴掌。
这时,一队人马抬着一顶轿子从远处奔走而来。
轿子刚一落地,我便听见了一阵鼓声和法铃的声音。
紧跟着,轿子上下来了一个七八十岁的老奶奶,穿着彝族特有的服饰,黑、红、黄交错的长裙,腰间有一口羊皮鼓,手里摇晃着法铃。
刚一落地,老奶奶就开始跳起神秘而又诡异的舞蹈,轻灵的舞步,搭配老奶奶的吟唱辞和羊皮鼓跟法铃的声音,恍惚间我感觉到有一股神秘的力量笼罩在了她的周围。
痨病鬼少年再也没有了面对那些彝家汉子时的勇武,在这个老人面前,他趴在了地上,发出了近似于动物一样的低吼声。
张超美在我们旁边小声解释道:“彝家的巫师,有男有女,统称‘苏尼’,而这种女巫则称为‘嫫尼’,羊皮鼓彝语为‘格则’,而她的法铃,也叫‘兹尔’。”
《说文解字》中有过对‘巫’这个字的注释:“巫,祝也,女能事无形,以舞降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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