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的心头一跳,低声道:“你是哪家的姑娘,怎么在这里?”
那女人听我用汉话问她,眼眶一红,但也没敢多说,而是十分忌惮地看了一眼最前面的陆学军。
我暗自咬牙切齿,当真是绝对的权力导致绝对的FB,你姓陆的当年也不过是个走街串巷,倒买倒卖的货郎,牙行里不入流的角色,一朝发迹了,便想骑在人民群众头上作威作福?
怪不得老话说:车船店脚牙,无罪也该杀!
秦子婴显然也看出了其中古怪,回头看了一眼我,我示意他先不要声张,现在敌众我寡,我们还要靠他顺利进入黑竹沟腹地呢。
秦子婴虽是个侠肝义胆的性子,但也分得清轻重缓急,只好郁闷地怒哼一息,转过头去。
路上花费了四个多小时,我们才翻过山头,眼前是一片古树参天,花草疯长的深林,更兼云雾弥漫,其中虫鸣鸟叫不绝于耳,花草异香扑鼻沁肺,好一派清幽风光的原始森林。
大概离着还有百米,我便看见树木掩映之后,隐隐有一座依山而建的彝寨。
等走到且近,则是一堵高逾一丈的实木高墙,两边各有一座岗楼,上面有四个彝家汉子,背后背着土枪警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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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几个彝家汉子见到老驸马来了,立马朝林中和身后寨子里吹起了特殊节奏的口哨。
一时之间,四野山林之中,不少于三四十处都有类似的口哨声回应。
很快寨门打开,进到了格桑寨里面,我才是看花了眼。
这里和外面的那个传达室似的小村庄截然不同,房屋既有竹木结构的简约阁楼,也有许多砖瓦房,路上铺了很多青石板,也简单地规划了几条主路。
更有许多铺子和地摊。
俨然是个自给自足,自成一方天地的小社会,只不过生产力水平还是停留在了五十年前。
其余人都没什么矫情的,倒是沐风,摘了蛤蟆镜四下一看,抱怨这里连个电线杆子都没有,吃的竟是白水煮的洋芋,连只完整的瓷碗都找不出来,真是堪比三年自然灾害时期了。
我拍着他的肩膀说道:“沐少啊,有道是入乡随俗,你看那儿,知道门口那坑干什么用的吗?”
“干嘛用的?”
“到了饭点,把饭往里面一倒,趴着就吃了,到时候咱爷们几个,指不定也得这样呢。”
闻听此言,沐风干呕了两声,一把推开我:“少恶心老子。”
我正和沐风侃大山,拉着李士禹加入进来的时候,两个彝家汉子急匆匆跑来。
跟陆学军说着一些我们听不懂的当地话,陆学军听后,招手喊来了一个汉子,让他给我们带路去找“老套筒”。
他自己则冲着另一个方向去了。
那给我们带路的汉子年纪不大,只是风吹日晒显老,看起来三十岁了,可实际上只有十九。
“我叫金落,老套筒就在那边,不过瓦苦大哥要到晚上才能回来。”
我吃惊于这孩子的汉话说的十分流利,要是去参加普通话水平考试,也能拿个三甲。
我询问瓦苦是谁。
金落说,瓦苦是老套筒的儿子,寨子里的邮差也是最好的猎人,瓦苦的奶奶是汉人,妈妈好像也是汉人,所以他的汉话很好。
金落一番话,倒是让我对格桑寨的印象有了改观,我原先以为寨子里是那种绝对的封建统治,现在看来,居然还有彝汉通婚的例子,想来那阿雷土司,也该不是什么罗刹恶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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