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暗道:原来这个人叫阿松。
阿松双手背后,盯着地上那人,沉声道:“不得以洪家兄弟,人多势众,仗势欺人,更不得行凶称霸,须各安分守已,如有违背,死在万刀之下。”
阿松语气平淡,但我丝毫不怀疑,地上那人的下场。
六爷抬了一下眼皮,两名大汉瞬间会意,其中一名从背后拽出一把二尺来长的柳叶刀,冲着地上那人走去。
地上那人此时不断蠕动挣扎着,并从喉咙里发出阵阵喑哑的惨叫。
我到现在才发现,他的舌头也不见了。
六爷皱了皱眉:“拖出去,别腌臜了二位法师的眼睛。”
两名大汉点头示意,收了钢刀,将那人又像拖死狗似的拖了出去。
我吞了口口水,和秦子婴对望一眼,这个场景,我们俩压根插不上嘴。
六爷揉了揉额头:“二位,杂事说完了,咱们也该谈谈正事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秦子婴和我不约而同地看向了六爷。
阿松转身,将角落里那张运尸床推到了我们近前。
六爷终于起身,抬手掀开白布。
男尸大概和六爷一般年纪,不过要胖上许多,满身横肉,左臂上纹着一头色彩斑斓的上山虎。
尸体苍白,部分地方已经长出了尸斑。
而最诡异的是,尸体的手脚上各有两副手铐,将其四肢固定在了铁架子焊成的床上。
“六爷,这是···”
我内心十分紧张,虽然极力掩饰,但嗓音的颤抖无法避免。
“这是我弟弟··阿松,你来说吧。”
六爷神情有些落寞地说道。
我看向阿松,他犹豫了片刻,讲起了最近发生在六爷身边的事情。
原来方才那人叫雷彬,很早以前就在六爷手下做事,不过那时的他还是个小角色,其实根本没见过六爷。
此人好赌成性,输光了房子,又卖了女儿和老婆,到最后铤而走险,结果被抓了进去,出来之后,被六爷的弟弟收留看场子。
据阿松的说法,六爷的弟弟不知道从哪儿认识了一个花名“猴子”的盗墓贼。
“盗墓贼?”
我听到这个词后,不禁想起来当日在狐刚子墓中的经历,不自觉地叫出声来。
阿松顿了一下,和六爷对视一眼,六爷示意他继续。
“是···”
阿松这才继续说道。
猴子向六爷的弟弟出手了几件“明器”,六爷弟弟找人看过,全是老物件,倒手一出,就是几笔巨款。
二人一来二去便相熟起来。
据六爷掌握的资料,这个猴子不是“个体户”,背后是一整个产业链,专门盗掘古墓,将明器运往国外,一伙人约莫二三十号,为首的人很神秘,从未露面,就连猴子也不知道他的身份。
团伙内均以“掌柜的”称呼,此人极少露面,即使亲自出面,也多佩戴面具,唯一的线索是,这人的年纪不小,从声音判断,至少也比六爷大一轮往上。
六爷得知此事之后,也曾训斥过自已的弟弟,但念在是一母同胞的兄弟,毕竟没有闹出大事,也不曾有多严厉。
而雷彬制造这起车祸,也是六爷的弟弟越过六爷直接授意的,但可疑的是,就在车祸发生之后,六爷的弟弟就被发现暴毙在了场子里的包间,猴子不知所踪,只有雷彬被六爷抓住。
秦子婴听到这里,开口道:“以六爷的手段,尚且抓不住此人,我们又有什么本事呢?”
秦子婴这番话也是我想说的,要是驱邪捉鬼,那是我们看家本事,可这找人,的确不是我们的业务范围之内啊。
六爷闻言,重新坐下,良久才道:“之所以找二位来,是因为这个掌柜的,有些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