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裳闻言,释然一笑,“没事啦,我早就不伤心了,我都不是小孩子了,外婆跟我说,我要坚强,得照顾好我哥!”
我哈哈一笑,“你今年才几岁,难不成你哥平时都是你照顾的?”
“真的啦,再过两个月我就八岁了!你看我哥,那么闷,跟我们家里人没一个像的,连个朋友都没有,要不是我陪着他,他肯定寂寞死了,唉,怪不得外婆说他是垃圾桶里捡来的。”
秦子裳小大人似的叉着腰说道。
我被她逗乐了,说道:“你外婆没说错,你跟你哥一点都不像。”
“外婆那是骗你的,我才不是捡来的好吧。”
此时,身后传来秦子婴那标志性的冷声。
秦子婴提着一袋子水果,放到了床头柜上,然后又无奈地叹了口气,把秦子裳扶下,盖好被子,柔声道:“好啦,该睡午觉了。”
秦子裳却不打算好好听话,抓住秦子婴的胳膊,带着点无赖道:“我不要,除非你给我唱歌!”
秦子婴无奈道:“你乖乖的,这在医院呢,等回家了,我给你唱歌。”
秦子裳没有罢休,而是摇晃着秦子婴的胳膊,撒娇道:“我不嘛,我不嘛,我就要你给我唱,哥~~~~”
“行行行,给你唱,要听啥?”
秦子婴那么高冷一人也没了办法,只好就范,坐在了床边。
秦子裳得逞般地笑了两声,把头钻进秦子婴怀里。
“想听啥?”
秦子婴轻柔地拍着她的后背问道。
“我要听外婆唱的,就是她经常唱的那个!”
秦子婴点点头,重新安抚好她。
“月儿呀落上枝丫~~照看着山边野花··萤火虫随着风飞散不回家,你去摘一朵芳华··”
秦子婴低眉,轻轻哼唱着歌谣,嗓音真挚而柔和。
很快,秦子裳就睡着了。
秦子婴小心翼翼地下床,给她盖好被子,随后示意我出门。
到了住院部楼下的林荫道上,他拉着我在长椅上坐下。
“有烟吗?”
秦子婴长出了一口气,问道。
“有。”
我拿出烟分他一根,自已也点上。
“呼——”
秦子婴长长吐了口烟雾,像是要呼出所有的疲惫。
“我以为你不会抽。”
“十六岁就会了,她生病之后戒了。”
秦子婴此刻终于松懈下来,靠着椅背。
“还差多少手术费?”
“我攒了三十六万多一点,放在银行里,不过是死期,得过两天才能拿出来,先把手术对付过去再说。”
“那就行··我不知道你妹妹居然这么小。”
由于和秦子婴没啥话题,我就转移到了秦子裳身上。
“她···不是我亲妹妹。”
秦子婴犹豫了片刻,缓缓吐出一句来。
“啥?”
秦子婴似乎猜到了我的反应,旋即又问我要了一根烟。
“我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分开了,不知道去哪儿了,十几年了,杳无音讯,我是跟着外公外婆长大的,我外公的好友,是个道士,收我当了徒弟···”
我“嘶”了一声道:“那你妹妹是··”
“呼——十四岁那年,我从学校回家,路上捡到的一个弃婴,身上就一条毛毯裹着,躺在草丛里,哇哇地哭,当时我也没多想,就抱回来了,后来我外婆去报案,但没查到她父母是谁。”
“所以你们收养了她?”
秦子婴抬头望着头上的林荫,思绪飘零,说道:“本来是想送到保育院的,外婆不忍心,就留下来了,名字是我外公起的,生日也是我捡到她的那天。”
我点点头,看着秦子婴,倒是有些佩服他了。
现而今这世道,便是血亲,摊上这样的大病,又有多少人能做到这样?
秦子婴起身将烟蒂在垃圾桶上捻灭,丢了进去,转身回来对我说道:“这些事儿她不知道,麻烦你不要告诉她。”
“那你还跟我说?不怕我说秃噜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