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同行是冤家,加上自已生意惨淡,天一阁却如日方中,但陈之舟也是场面人,不仅没有把一肚子火气挂在脸上,反而笑脸相迎。
顾天一也没啰嗦,张口就要收购粤富楼,出价更是阔绰,一口价一千万。
其实按照粤富楼如今的行市,六百万就算是天价了,哪怕是鼎盛时期,怕也只是刚够上千万的门槛。
让孙天一没想到的是,陈之舟却没有答应下来。
不为别的,就因为粤富楼是陈家祖传六代的产业。
打从前清咸丰五年开张,一百多年了,灶上没断过一天火。
陈家祖上最早是康熙爷那会儿从广东过来的,做得一手地道粤菜。
广府菜,潮汕菜,粤西菜,东江菜,只要你说得出来的粤菜都做的无可挑剔。
据说清末时候,陈之舟的二太爷爷还进过四九城,给某位王爷献过一道“水晶乳猪”。
那位王爷吃美了,宴后即兴挥毫,赏了“炊金馔玉”四个字儿。
这幅描金大匾现如今还挂在粤富楼的大堂上。
虽然是新社会了,但粤富楼还是保留着老年间的传统,这幅金字招牌,就是死了也不能摘。
陈之舟没有同意,却惹得孙天一脸色不悦,二人当即起了口角。
随后,顾天一摔碎了杯子,愤愤离去,临走前还撂下了狠话,两个月之内,要让陈之舟乖乖的交出粤富楼的金字招牌。
陈之舟也不是什么任人宰割的窝囊废,哪里会怕顾天一,压根没当回事儿。
早年间有人在粤富楼闹事砸场子,这位爷操着两把菜刀砍退了十几号人,也是那会子跟曾万福还有赵建民拜了把子。
“那应该就是他了,厌胜术被破,他肯定已经知道了。”
我徐徐说道。
陈之舟一拳砸在梳妆台上,砰的一声,把刘雅吓得一激灵。
紧跟着,只听陈之舟面目狰狞地说道:“姓顾的,祸不及妻儿,你跟我玩这套!”
说完,陈之舟又看向我说道:“小年,我出一百万,帮我弄死那姓顾的!”
我心里一阵无语,心说怪不得这三位爷能拜把子,都不是什么本分良民啊,张口闭口就是弄死人的,可我是个道士,不是杀手。
“陈叔,您消消气,法治社会了,弄死人可不是闹着玩的,您有家室,有产业,犯不着这样···”
我话没说完,陈之舟却更激动了。
“难不成要我咽下这口恶气?!”
“那倒不是,弄死他肯定不行,要真是他干的,废他一身本事,还是有可能的,到时候他成了废人,咱们就移交司法,该怎么判,怎么判。”
“小年,你有这个把握?”
陈之舟眼前一亮,说道。
“我一个人嘛,还真不敢打包票,不过我有个法子····”
当晚,我给陈之舟留了两道太上护身符,又在陈家布了个八卦阵,双重保险。
毕竟厌胜术这种东西是有反噬的,我不信顾天一遭遇反噬之后,还敢豁出去来害陈之舟,这两下子应该就行了。
弄好了这些,我嘱咐陈之舟最近小心行事,等我找来了那个帮手,再做计较。
陈之舟虽然不痛快,但看着床上的陈晴舒,也只好暂时偃旗息鼓,忍气吞声。
我和刘雅随即打车离开了陈家,各回各家。
但等到了宿舍门口我才反应过来,这会儿都凌晨了,宿舍早就锁门了。
没办法,我只好在楼下网吧捱了半宿,等着早上六点宿舍开门,才回去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