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是这一耽搁,无数剥皮鬼已经蹿了出去,先头部队上了纸桥。
这本就是个空壳,能禁住我们几人已经是极限了,被那几只剥皮鬼一踩,眼见便要断开。
我和孙大山压根不敢回头,踩着竹子发疯似的跑。
就在还剩三四步便要上桥的时候,纸桥终于到了极限,嘎吱吱断裂开来。
“去!”
我用尽最后力气,提住孙大山腰间武装带,把他用力抛出,对岸师父和卢老眼疾手快,稳稳接住孙大山。
我本想先把他送过去,凭着从小练就的轻身功夫,不论如何也能脱身。
但我方才借力一踏,使得本就强弩之末的桥体轰然崩塌。
饶是我有蹿房越脊的手段,身处半空,无处借力,便是大罗金仙,也无力纵身了。
不待我反应过来,脚下一空,身子一坠。
这时我不由得感谢师父从小对我的魔鬼训练,此等凶险之时,我虽心惊肉跳,但还留有一丝方寸,双手死死抓住桥体一根毛竹胚子。
这根胚子是桥体的“主梁”虽然年深日久,但还保有一丝弹性。
我提着一口气,借着这点弹力,身子晃悠悠落到了距离师父他们脚下七八米左右的一块勉强立足的凸岩之上。
竹胚子恰好嘎嘣断开,我单脚踩住凸岩,双臂展开,将身子死死贴在崖壁之上。
虽然得以喘息,但也落了个不上不下的局面。
况且凸岩面积有限,只容我单脚踩住,看起来像是个金鸡独立的造型。
此时断崖深谷之中红色妖雾愈发厚重,耳边风声呼啸。
这种姿势根本维持不了多久,我便感觉手脚开始发麻,稍一有动作,便要朝后栽倒,届时可真是神仙难救。
师父在上面急切地呼唤我的名字。
我喊了一声没事,但也只是强撑,手脚再也支持不住,料来不过一二十秒,便要力竭坠崖。
正当此时,我微微侧目,向下看去,只见在我左下方五六米的地方,红色云雾若隐若现之间,似有一个伸出崖壁的歪脖子枯树和一片茶几大小,足可立足喘息的石台。
只是山涧之中的红色妖雾渐渐就要浓厚的让我失去视野,再耽搁片刻,就再也看不清那处石台。
届时可就真是叫天天不应,喊地地不灵。
上方的师父他们正七手八脚地想要顺下绳子救我,但我知道已经来不及了。
手足大筋拉伸让我开始不住颤抖,不等他们顺下绳子,我恐怕就要先一步坠崖。
心中一番计较之后,我终于下了决心。
大不了就是一死,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我拟定凭着最后的力气,瞅准石台,一跃而下,只要偏差不大,五六米的落差对我还不至于折筋断骨,顶多是个挫伤。
想到这里,我先深呼吸了两口,让自已放松下来,紧跟着暗自运行周天,提住一口气在气海关元。
做好这些,我准备先踩着凸岩跃起,再于崖壁之上借力横跳。
我再次深吸一口气,努力不去想着坠崖身死的场景,左脚在凸岩一踩,屈膝向上一纵,右手撑了一把崖壁,同时右脚大略踩了一脚,整个人向左边横跳出一米左右,身形便开始不住下坠。
我努力张开双手保持平衡,同时做好了卸力的准备。
说时迟那时快,我耳边风声呼啸,脑子空白一片,眼前那座石台越发清晰。
我却预感不妙,那石台怎是个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