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席间,我师父也来了。
当然,我没在饭桌上说我肩膀上黑疤的事情。
事实上,这件事我一直瞒着所有人。
就算他们知道了,也只能是替我担心,起不到任何作用。
当晚,我没住在家里,而是跟师父回了山神庙。
“行了,就咱爷俩了,我看看。”
师父言语间很是愧疚。
我知道他是问我肩膀上的事儿,跟师父,我也不隐瞒,直接把袖子撸起来。
师父凑近看了看,用手指戳了戳。
“疼不疼?”
“白天不疼,可晚上,到十二点左右,就跟报时一样开始疼。”
我看着自已膀子上触目惊心的疤痕。
过了一个多月,人脸似的黑疤开始愈发清晰了。
最开始黑疤只是形似人脸,但最近我洗澡的时候发现,它好像是个可以发育的生命体,随着时间推移五官轮廓变得越来越清楚。
师父表情越发凝重,最后沉声道:“姓周的好狠毒。”
我穿好衣服,问道:“师父,这到底是什么?”
“厌胜术。”
“师父,我记得厌胜术只是用死物咒人,没听说过身上长人脸的。”
师父摇摇头,说道:“你说的是正常情况,厌胜术中还有一门绝户法,某些术士会用自已的命为厌物,对人下咒,但这种禁术,一旦使用,施术者自已也会永世不得超生。”
顿了顿,师父指着我肩膀说道:“一旦人脸长成,那就神仙难救咯。”
我闻言心头一颤,连忙问师父该怎么解决。
师父说道:“这东西太过恶毒,就连发明厌胜术的古巫也觉得有违天德,历史上极少有人使用,破解之法····我也不甚清楚。”
我这颗心顿时沉到了谷底,难不成我这命真就到头了?
良久师父又说道:“不用怕,你小子童子转世,不历经七灾八难,老天爷不会收了你的,这段日子先住在我这。”
有了师父这句话,我心里略微安定了些。
第二天早上,我起床之后,发现师父正坐在书桌上看书,书桌上堆满了历朝历代的各种古籍。
师父眉头紧皱,一语不发,看他的样子好像是一夜没睡。
我心里不禁有些触动,于是想劝师父去歇一会儿。
“你醒了?”
师父没抬头,冲我说道。
“嗯,师父,你去休息会儿吧。”
师父偏过头,轻笑了一声。
“臭小子,长大了哈,知道心疼师父了,没事,来,你到那口大缸里去。”
说着话,师父指了指院子里的一口大缸,旁边还有一个中号的石磨。
我走到缸边一看,里面的水白花花的,提鼻子一闻,还有米香。
是糯米水。
糯米拔毒之说,古已有之。
我痛快地脱了衣服,走进水缸。
肩膀上的人面疮刚一碰到糯米水就“蛰”得我阵阵刺痛。
“嘶!”
我下意识想要站起来,但师父走过来一把将我按了下去。
“忍着!”
我只好乖乖待在水里,很快,人面疮和糯米水产生了某种化学反应般的微微沸腾了起来。
人面疮上很快被烧出了一道道裂痕,从中流出来一股股黑绿色的液体。
这时,那股刺痛感更加剧烈。
但师父在旁边一直盯着,不让我出来。
直到一缸糯米水都被人面疮的污血染透,师父才把我从缸里提溜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