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青梧僵硬地点点头,就走人了。
不用想也知道,定是皇帝叮嘱过什么,她就算问也问不出来。
不过,半夜里,华昌长公主确实没有寻到机会来找纪青梧。
晚上回去,她就按照纪青梧给的方法,给尉迟连平清理伤口。
他身上的伤口有四道,其中一道很深,又被她用枝条抽了一下,周围的皮肉都白,看着分外严重。
这处不像长公主府,有下人伺候着,她一时心软帮他上药包扎,可却被这莽汉硬是找借口,说她辛劳,要好好酬谢她。
谢着谢着,就激动难耐地把她缠到床榻之上。
华昌长公主怕他的伤口再裂开,又因为之前抽他那一下,心有愧疚。
尉迟连平察觉她反抗的力气弱了很多,利用了她的这点儿歉意。
没条件做饭,但偏要硬吃。
尉迟连平也算小饱了一回。
但代价就是伤口崩裂,血都染到了华昌长公主雪白的寝衣上,而后,他就被毫不留情地撵出了营帐。
尉迟连平不得已,敲响了刚睡下没多久的皇城使司段鸣风的帐门,与他挤着睡了后半夜。
小段大人被迫睁眼到天明。
而皇帝在天还没亮之时,就先回了宫中的勤政殿,了一道密旨到北境军中。
这一晚上,睡得最好的,就属纪青梧了。
华昌长公主一大早就起来了,因她惦记着纪青梧与自己耳语的话。
可当她来到纪青梧的帐门口,却见到李渝宗在门口立着。
内务府总管亲自守在门边,那里边有谁在,不言而喻。
华昌长公主原地踱步,叹了口气,她昨日不清醒顶撞皇帝,今早可不能再犯这种错误。
心想着等白日里,寻到机会,再和纪青梧见面也不迟,她本就困倦,又折返回去补上一觉。
*
骑射大典的第二日,是射箭比赛。
昨日的围猎是考察团队合作能力,今天就是个人赛,男子和女子的比赛分开,因参加的女子数量少,所以率先进行。
在高台上,武肃帝落座后,他瞟了一眼下的桌案,空了三张。
李渝宗对着侧边站着的宫人挥了下手,太后身边的石溪姑姑,立刻躬身上前,跪地回禀。
“陛下,昨夜庆云公主因为着凉病倒了,太后娘娘在慈宁宫照顾着,今日就不过来观赛了。”
这只是拿到台面上来的说法。
实事却是,庆云公主在悬崖边跪到昏厥。
抬回慈宁宫的时候,衣衫沾着粪便不说,脸色也被冻得惨白,嘴唇干裂青,高烧的直翻白眼,感觉小命马上就要没了。
这可把太后吓得不轻,一边照顾着,一边诵经祷告。
可庆云公主生被皇帝罚跪这样的大事,慈宁宫这边竟然没有得到一丝一毫的风声。
足以见得,圣上不想让人知道的消息,就不会传出去。
听完宫人的禀报,武肃帝反应平平。
他早就得知了庆云的身体情况。
侍卫一早来报,庆云公主吹了一晚冷风,已经高烧惊颤,在悬崖边跪晕了过去,他这才下令允了庆云解除跪罚,侍卫们送了公主回去。
不折腾掉她半条命,让她吃些苦头,任性娇纵的庆云就不会懂得惜命。
武肃帝淡声道:“请太医院的陈院正亲自去看看庆云吧,朕记得他最擅长医治伤寒之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