啾啾扑过来,在她身上打滚,小鼻子使劲儿的嗅着,说是因为阿娘的气味儿好闻,在别处都闻不到。
纪青梧拿着紫檀密齿梳,梳着如黑云般的长发。
兰芝忽然敲了门进来,压低声音,语气却很急地道:“五小姐,忠勇侯府派人来传话,要请小姐过去一趟。”
“现在?”她讶异地问。
外边天都黑了,这个时候叫她过去……莫不是大姐姐出了什么事儿?!
“兰芝,你在家看着啾啾,我过去看看。”
纪青梧随手用玉簪盘了个发髻,就急匆匆地出门了。
忠勇侯府派来的马车就等在门口,她坐上车,心中开始忐忑。怪不得今天宫宴没见到忠勇侯府的人,敢情是大姐姐出事儿了。
进了宁华堂,芯儿引她进去卧室。
纪青容正躺在床上,陆倦一手端着碗,另一臂扶着她,正在姿态亲昵地哄喂她喝水。
纪青梧愣了愣,大姐姐面容红润,不像是病到了连水都喝不了的程度。
“五妹妹,你来了。”纪青容嫌弃地拍了下陆倦的手,让他到一边去,别打扰她和五妹聊天。
陆倦好脾气地道:“是我请五妹过来的,你就让我同她问上几句。”
“大姐夫,这么晚叫我过来,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儿?”
“五妹,青容下午在打理家事之时晕倒了,已经请了大夫来看,只是那大夫医术一般,我信不过,还是要你来看看,我才放心。”
纪青梧走到床边坐下,拉过长姐的左手开始摸脉。纪青容紧张地盯着她,陆倦在地上焦虑地来回踱步。
也就半炷香的功夫,纪青梧淡定地收回手。
陆倦停下脚步,问道:“这么快?不再多把会儿脉了?”
纪青梧把长姐的手塞回被子里,指了指自己,挑眉道:“不要小瞧我的医术,妇科圣手是也。”
陆倦虚心求教:“敢问圣手,先前大夫说青容像是孕相,但月份尚浅,他只能等一个月再来请脉,圣手有什么高见?”
纪青梧还没说话,眼睛已经先弯了起来。
“是喜脉没错。”
听到这个诊断,纪青容怔怔地,两行热泪就滚了下来。
她紧紧攥着纪青梧的手,“五妹是真的吗”
纪青梧手背被长姐的指甲划得有些疼,她忍疼点头道:“大姐姐,没错的,你还不相信我吗?”
纪青容胡乱地抹着泪水,忙点头:“我信,我信的!”
陆倦目光闪动着,站在床边,抱紧了妻子,温柔地拍着她的后背。
纪青梧看着这对夫妻情意绵绵的样子,也不想打扰了他们,但有些医嘱还是要亲口说给他们听的。
“原来的药可以先停一停,我给大姐姐开些温补适合养胎的。”
陆倦:“好,我会盯着她按时吃药。”
“一定记得让大姐姐多修养心神,不要操心府中庶务了,忌大喜大怒。”
陆倦:“好,可以请二嫂来帮忙。”
纪青梧想到了还有个必须要提及的嘱咐,她咬咬唇。
之前当医者,医治的都是不认识的妇孺,一旦这夫妻两个人你都识得,有些话要说出口,就变得有些难为情了。
“大姐姐底子差,请世子要顾惜大姐姐身体,前三个月不能行房。”
陆倦:“好。”
纪青容把脸埋进被子里。
纪青梧走出忠勇候府,外边夜色茫茫,看不清路面。
她出来的急,衣服还是参加宫宴那套香云纱,晚风一吹,冷得她打了个寒颤。
她快步登上了门口正在等候的马车。
只是还没等坐下,她就发现不对。
这马车的空间,宽敞了两倍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