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某种程度上,程立国还是相信杨梅的,他把这些事情跟杨梅说了以后,杨梅知道事情大发了,实在是夏芬已经拿到了程立国致命的把柄。
在夏芬还没有告发程立国之前,他们必须要先行动起来,比如转移财产,比如把程琴的姓氏改回去,并让她下乡。
程立国将藏在房间暗格里的存折、现金和一些金银珠宝都拿了出来,钱直接寄给了程巧,而其他东西则送到了杨梅的家里。
杨梅也给程巧写了一封信,含含糊糊的说了个大概,希望她能请假回家一趟,把放在自己这里的东西给拿走,不然她也怕保不住。
李欢也看了信,非常欣赏岳父大人的反击手段,只是程巧现在胎像不稳,不知道能不能走长途。
还有年关将近,大哥也要回来了,他们这一走,或许见不到大哥一面了,他可是有好多事情要跟大哥说的啊。
只是看到程巧一脸的担心,毅然走了出去,先去了叶军这里,告诉他两人要离开一段日子,又去了陈为党这里让他写介绍信。
陈为党有些为难,按道理来说知青来到农村不满二年是不能请假回去的,当然除了特殊情况。
可现在程巧已经嫁给了李欢,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程巧已经脱离了知青的范畴,这个擦边球还是能打一下的。
陈为党动笔的时候,还是留了一个心眼,特意把程巧写成了李欢的家属,这样一来,万一有人找茬,他还是能蒙混过关的。
程巧快速的整理了简单的包裹,李母知道亲家公出事了,也着急的从房间里拿出了所有的钱,让程巧带着,穷家富路的,身上没钱可不行。
程巧紧紧的抱住了李母,经历了两世,这个婆母还是如此的善良:“娘,我身上有钱的,你放心,我处理好事情后马上就回来。”
牛叔原本想让李欢看看他的新裤子,却被差遣做车夫,只能自认倒霉的回去,驾着牛车把两人送到了县城。
要坐火车必须到春城,从县城到春城的班车只有早上才有,两人只能去了宅子这里过夜,顺便把瘦猴给叫了出来,把钥匙交给他,让他尽快处理掉宅子里的东西。
瘦猴也知道程巧家里有事,郑重的点头答应,要知道这些东西可都是紧俏货,只要放出风声,一天之内就能全部处理完。
程巧一个晚上都没有睡觉,反反复复的看着程立国和杨梅给她的信,仔细推敲信里每一句话的含义,终于给她发现了问题。
“李欢,我们这次回去先不回家。”
“啊,那我们去哪里。”
“到了徽州,我们先找一个招待所,然后我去杨梅阿姨的家里。”
“去她家收东西吧,我陪你一起去。”
“李欢,你听我说,我们两人不能同时出现,我在明,你在暗,万一有什么事情,还能有个照应。”
“能有什么事情。”
李欢也看了信件,只是他看不出其中的问题。
“我姥爷是留洋回来的教授,虽然我妈妈已经没了,但家里应该留着她的东西,而那些东西应该被夏芬给藏起来了。”
“啊……”
李欢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李欢比谁都知道这些东西被人抓到后会发生什么事情,牛叔后院里的那几个人还不能代表一切吗。
天蒙蒙亮时,两人已经出现在车站,买了车票就等着车子发车,趁着这个空挡,程巧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早餐,快速的吃了下去。
车子摇摇晃晃的走着,李欢一直担心的看着程巧,见她面色正常,微微放下了心,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程巧有些顶不住了。
车厢里的味道太上头,道路又不怎么平整,晃得程巧感觉到肚子有些不舒服,连忙从背包里拿出一个保温壶,里面有她晚上在空间熬好的保胎药。
打开保温壶,捏着鼻子一口气将药给喝了下去,浓重的药味驱赶了周边的臭味,让程巧终于能透出一口气。
可好景不长,程巧觉得自己的胃在搅动,连忙从背包里拿出腌制的梅子,想要压一压那股往上涌的酸意,还不断的心理建设,一定要熬到停车才行。
车刚刚停下,程巧根本就来不及下车,摇下车窗玻璃,直接就吐了,这一吐,把李欢给吓得脸色都变了,不会把孩子给吐出来吧。
他一边轻轻拍着程巧的后背,一边向着天上祷告,求各路神仙保佑他的媳妇,保佑他的孩子。
程巧吐完后,又干呕了好一阵,直到真的没有啥好吐了,才坐了下来,接过李欢手里的另一个保温杯,慢慢的喝了起来。
“这位同志,要不要送你去医院。”
售票员见程巧坐下来,连忙走了过来,焦急的问道。
程巧勉强笑了笑,摇了摇头,她不敢说话,就怕嘴里有味道,李欢也连忙表示感谢,并告诉售票员他媳妇怀孕了,所以才会吐。
得知对方因为怀孕才会呕吐,售票员放心了很多,不然真的有啥事情,他们也会扣奖金的。
两个人很顺利,买到了晚上加出来的一趟车,李欢还利用自己黑市的经验,花高价跟人换了卧铺的车票,如此一来,路上的三天时间,程巧都能好好休息了。
当火车到达终点站徽州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程巧熟门熟路的带着李欢来到了杨梅家的附近,找了一个招待所住了下来。
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李欢和程巧走出了招待所,在一个僻静的地方拿出了两辆自行车,直接来到了杨梅的家里。
程巧敲响了杨梅家的门,杨梅也心有感应的快速开了门,看到程巧,连忙见头伸了出去,左看右望的,确定就程巧一个人时,快速把她拉了进来。
“程巧,你这个死妮子,你咋这么不听话,现在你爸爸被人带走了,可咋整。”
“杨梅,谁来了。”
程巧刚要说话,里面传来了一个男声,程巧连忙乖巧的站直了,并从背包里拿出了一条大前门香烟递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