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河水涌动翻起的白浪,站在夏风劲吹的舷窗边的林黛玉不由得心潮起伏。原来这段路勾起了她十几年前的回忆。
那一年,林黛玉堪堪六岁,又死了娘亲,父亲怕照顾不了她,便将她送往都中,托庇于外祖母。
也恰是那一年,遇见了宝玉。
两小无猜,青梅竹马。
第二年秋,见到了王攸,那时候的夫君沉默寡言,可说起话来又老气横秋的,往往还把人吓个半死。
真应了杜少陵那句为人性僻耽佳句,语不惊人死不休。
说真的,那时候的王攸还满让人讨厌的,估计那些个小厮奴才,丫头嬷嬷都是敢怒不敢言。
“嘿嘿……”林黛玉忍俊不禁,倒把一旁的紫鹃,笔箐等人唬了一跳。
紫鹃好奇道“奶奶笑什么?”
林黛玉俏脸一红,忙摇了摇头,失笑道“没什么,只是看着这条运河,想起了小时候的一段趣事。”
紫鹃一头雾水,不得其中道理。
林黛玉继续沉浸在往日的回忆中,直到平儿过来说探春身上不舒服,想请精通医理的纸岫过去瞧瞧,才了却心思。
“是不是晕船了?”林黛玉关切的问起平儿关于探春的情况。平儿是一众丫鬟中年岁最大的,久经世事的她其实心里也有一份自己的判断,只是还需要更准确的佐证,于是小声的附在林黛玉耳边说道“我怀疑是……”
林黛玉闻罢,双目瞪大,心中震惊之余更添欢喜。
“当真?”
“看样子像,只是还需要纸岫妹妹瞧瞧。”平儿瞄向纸岫。
林黛玉盘算片刻,估摸着日子也差不多对的上,于是亲自带着纸岫过去。
此刻的探春状况不大好,脸色惨白不说,脚步更是虚浮无力,见着林黛玉的时候,更是收不住眼泪,哭的那叫一个伤心欲绝。
林黛玉吩咐纸岫近前搭脉,平儿则是去倒了盆温水,以备不时之需。
“你放平心态,不要多想。”林黛玉一面宽慰,一面看向纸岫,后者一直皱眉不言。
良久,纸岫的眉头舒展开来,及时说道“确然,两个月有余。”
“太好了。”林黛玉欢喜不已,搂着探春道“你这丫头要当娘了。对了,紫鹃,你现在就去把这消息告诉给太太。”
贾探春也是一怔,她本以为自己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即将香消玉殒,不曾想却是……
看着纸岫欲言又止的模样,林黛玉在安抚好贾探春后,又将她拽至一旁问其缘由。
“奶奶,咱们还是上岸吧。”
“为什么?”
“方才在里头,我没说也是怕惹得大家伙不高兴。”纸岫的声音压的极低,“胎像不怎么稳当,许是长途跋涉,又许是心惊胆颤,又或者……”纸岫的目光看向脚下左右晃动的船。
林黛玉深吸了一口气,“我知道了,你去和笔箐说让她请倪先生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