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老爷子心领神会,站起来宣布:“我作为国医大师,这次来这里当评委,就是想要看看新一代的医学研究者是个什么样的状态与风貌。你们这些年轻人,还得多学习,多沉淀,多积累经验。虽然这次成绩并不尽如人意,但你们之中还是不乏非常优秀的医者。老夫今年八十了,行医六十载,打算在晚年收一个关门弟子。”
一说到关门,吴老爷子又忍不住想笑,但是现在这个场合实在不能笑,他用力吞咽了一下,舔了舔嘴唇,忍住笑,尽量让自己看上去威严一些。
“帝城大学的沈素馨同学,在这次比赛中,表现优异,获得了第一名的好成绩。不知道你是否愿意当我的……徒弟?”吴老爷子说话卡了一下,怕自己再说到“关门”的时候会笑场,只好强行改口为徒弟。
“当然愿意,能当您的关门弟子,是我的荣幸。”素馨弯眸一笑,刻意加重了“关门”二字,故意戳中吴老爷子笑点。
威严无比的吴老爷子再也绷不住,捋着胡子,仰头哈哈地笑了起来。
评委们个个脸上的表情都很丰富,仿佛在说:岂止是你的荣幸,那是你祖宗八辈子积的福气!
在众人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下,素馨拿出一张纸,坐在一旁安安静静地写着什么。
众人疑惑。
“她在写什么?”
“这时候还有心情写东西?”
“这时候不是应该万分激动地磕头认师吗?”
……
就连吴老爷子也摸着胡子纳闷:这丫头该不会是在给我立规矩谈条件吧?
他好奇地凑近素馨,看她到底在写什么。
只见素馨心无旁骛,一笔一画地写着:弟子沈素馨因仰慕吴韬先生医德高尚,医术精湛。愿诚心投入恩师门下为徒,谨遵师训,恪守医德,刻苦学习,为医学事业尽自己所能,呈具名帖,跪行拜师大礼。
然后是姓名和日期。
吴老爷子一手捋着胡子,一手竖起大拇指:“讲究!”
素馨跪下双手呈上拜师帖。
“弟子诚心投入恩师门下为徒,请师父收下拜师帖,择吉日举行拜师仪式。”
吴老爷子收下拜师帖,不住地点头:“知书明理,深得我心。好孩子,起来吧!”
评委们围在一起讨论着些什么,素馨则是默默走到了那一排志愿者面前。
她在三号志愿者面前停下。
三号志愿者站得十分笔直,面无表情,双目直视前方,即便素馨已经走到他面前,他的视线也没有任何移动。
可他的症状明明是手臂脱臼,这种疼痛十分难忍,从他站在台上到现在已经过去将近三个小时,刚才还被那些参赛者检查来检查去的,按理来说他早就应该疼痛难忍。
素馨注视他宛如冰雕的脸,心中暗暗猜测:要么他有感觉障碍,要么就是他很能忍。
“刚刚是比赛,我没办法帮您诊治,现在比赛已经结束了,可以让我再帮您看看吗?”
三号志愿者脸上终于有了些许惊讶的表情,然后点点头。
素馨伸出右手要与他握手,他的手掌伤痕累累,布满老茧,粗糙得如同砂纸。
素馨用左手轻轻推了一下他的肩膀。
“咯哒。”
他只是眉头轻轻一皱,依旧目不斜视,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只是轻微脱臼,已经接上了。”素馨朝他弯眸一笑,敬了个不太标准的军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