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傍晚,赵兰好说歹说,才让素馨将身上的绿工服换下来,穿了身碎花连衣裙出了门。
建设大饭店背靠护城河,说是大饭店,其实与现在的沿河小餐馆差不多,不过在当时,这是只有有钱人才去得起的地方。
素馨在饭桌上看到了两个熟人,秦文和孙敏。
“怎么是你!”孙敏双手环胸,上下打量着素馨。
这世界真是够小的,原来赵兰帮她定的秦家就是秦文他们家。这猥琐眼镜男已经和孙敏结婚,定亲对象自然不是他,那么,应该就是秦文身边的中分头了吧?
中分男双臂交叉叠放在桌上,双目平视前方,坐得笔直端正,虽然年龄看着有二十来岁,但神态动作如同在学校上课的初中生。
“你们来啦,坐坐坐。”秦妈妈的打扮和赵兰有些类似,都是一头大波浪,穿着垫肩小西装,大大的金属耳环在脸颊两侧摇摇晃晃的。
她站起来热情招呼:“来啦,快坐,我们先点了几个菜,你们想吃什么喝什么随便点。”
秦文见到来的人是素馨,十分意外,情不自禁地站了起来,被孙敏一拉,又坐了下来。
“咖啡,谢谢。”素馨瞥见菜单上有咖啡,想试试七十年代的咖啡和她前世喝的有什么区别。
“兰妹,这就是你家二女儿吧,长得真是漂亮,跟我们家秦武真是般配啊!”秦妈妈对素馨的第一印象很好,一脸满意。
素馨礼貌地微笑点头,直接开门见山:“秦阿姨,秦武先生,我是沈素馨,我今天来,是要求取消定亲的。”
赵兰用力推了推素馨,示意她别说这种话。然后陪着笑脸说道:“这丫头刚回来,还不了解情况,有点小情绪。”
秦武依旧坐得端正笔直,仿佛没有听到似的。
素馨有些纳闷地打量着他,在心里各种分析出现这种情况的可能性。
秦妈妈尴尬地笑着:“没事没事,都是孩子。我家秦武比较内向,不爱说话,你的事,你妈妈已经跟我们说过了。我们家的意见呢,就是你们先相处相处,不要这么着急。我们秦家老爷子是管建筑的,跟上面很多事都说得上话的,比如下乡回城,安排工作,分配房子之类的,你们不用这么快做决定,再考虑考虑。”
素馨蹙眉,依旧紧紧盯着秦武,这个人缺乏眼神的交流,没有目光的对视,看上去不太聪明的样子。
难道是有什么隐疾?
也是,有钱有势的人怎么会愁找不到媳妇,还得用这样的方法强迫别人定亲,果然这个秦武肯定有什么问题!
秦妈妈察觉到素馨审视的目光,用手肘推了推秦武:“秦武,喝饮料。饮料好喝。”
秦武动了,喝了一口饮料,然后又恢复先前端坐的状态,嘴里似乎在嘟囔着什么,素馨听不清。
看来他能说话,也能听得懂别人说话,不是聋哑,可是他动作机械,自言自语的情况,很像是孤独症患者的症状。
孙敏一向看这个沈素馨不顺眼,没想到她如此阴魂不散。特别是秦文从刚刚开始目光就一直没离开过沈素馨,她眼珠一转,打算搅黄这件亲事:“妈。我们认识的,沈知青跟我们是一批下乡的知青。”
秦妈妈一拍手:“这么巧啊,那可真是缘分啊!”
“可不是嘛。”赵兰应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