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洗手间又响起了细细索索的声音,我赶紧爬起来,把灯打开。
狐狸缩着肩膀,一溜小跑跑过来,也不和我扭捏了,直接钻进被窝,然后跟被开了震动的手机一样,一直抖动。
我赶紧靠过去,让他挨着我,取点暖,他却一直躲着,怕冻着我。
“怎么了?”
“我爸他们太狠了,我遛大门那边敲了半天的门,他们不给我开就算了,连保姆都不准给我开。我想说要不开车出去住,结果,我浑身上下什么都没有,车钥匙也没有,根本没办法。”
“叔叔这真是用心良苦。”我倒不生气,反而觉得有些幼稚的好笑。
结果狐狸有些不好意思了:“都怪我,今天着急让我爸去疏通关系,他一直拖拖拉拉不愿意帮忙。我就只好撒谎,说你是我喜欢的女孩子……”
“我……”我能说什么,一切都是为了帮忙,我只好摇摇头,表示没什么,“不过,我很好奇,你爸是怎么做到把你脱得光溜溜的,骗到这个房间的。”
狐狸长叹一口气,对盛叔叔的惊人算计能力表示佩服。
“我一回到家就听到他说你在家,我当然就想先见见你,结果他们说安排你进我房间睡觉了。我第一反应就是来这个房间,因为客房里只有这个房间有洗手间。然后我爸说我累一天了,赶紧休息,明天再洗澡什么的。我想着要去我屋里拿换洗衣服,一定会吵到你,但是我又觉得我身上很脏,所以就把衣服外套都脱了,穿了件我爸的背心。然后……”狐狸一耸肩摊手,表示然后就是我知道的了。
我愣了半天,忍不住鼓掌,佩服的表示:“叔叔对你也太了解了。”
“那,那我们现在?”狐狸也有些无奈了,因为确实在自己家被困住了。
还能怎么样!我把枕头拍得松软了,直接倒了上去。
“睡吧。”
“睡?”狐狸一指唯一的一床棉被,有些惊讶。
“那你有别的办法?”
狐狸摇摇头,有些纠结一般,慢动作的躺了下来。然后像是被逼迫的良家妇女,轻轻的把棉被拉到下巴的位子,挺尸一般的躺着。
看他躺好了,我才把灯关上了。
屋子里一下子变得很安静,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狐狸的呼吸有些微的短促,我的倒是比较均匀。
兴许是前面睡过一会儿了,所以我倒并不是那么困。不多一会儿,旁边狐狸的呼吸,就变得有些绵长了,显然睡着了。
闭眼一会儿,已经适应了屋内的黑暗。我睁着眼,轻轻的扭头去看狐狸。
昏暗之中,只能看到一个大概的轮廓。突然想起前世,测试美人儿的一个方法。竖起手指,连接鼻尖和下巴的位置,如果不能碰到嘴唇,那就是美人儿。
我都不用伸手去测试,光看狐狸棱挺的鼻梁,也知道他绝对符合标准。这样的美人儿,是缺了心眼儿还是怎么的,怎么就看上了我?
我满脑子的奇思妙想,怎么也睡不踏实。迷迷糊糊中,狐狸翻了个身,长臂一伸搭到了我身上。
我双手握拳,缩到胸前,刚酝酿出来的一点瞌睡,彻底的没有了。
该推开他吗?纠结了很久,最后也只是僵硬着身子,不敢动弹,生怕把他吵醒。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醒过来的时候,狐狸早已不在身边。
我赶紧洗漱了出去,保姆阿姨像是个间谍一般,我一出去,就大喊着说我醒了。
下一秒,肖阿姨就飘了出来,热情的把我迎到了饭厅。
“小安,怎么不多睡会儿,昨天折腾累了吧。”
这,这暗示会不会太明显了点。
“阿姨,您误会了。”我刚想解释清楚,狐狸也不知道从哪里出现,一伸胳膊,把我搂在了怀里。
“安安,赶紧吃早饭吧,吃了带你去看燕南。”
一提到燕南,我其他的也都不在意了。
三两口吃完饭,我着急的拉着狐狸就要去看燕南。
一出家门,狐狸改了口:“我们今天不去看燕南。”
“不去?”可是不是他说去看燕南的吗?
“我们去医院,看看那个被捅的人。”
“为什么?”
“燕南案子的疑点你也知道,虽然陷害得很明显,但是陷害他的人,却是真的受伤昏迷,甚至如果严重一点,就是真的死了。这种自杀性陷害,除非陷害的人自己松口,不然真找不到证据。”
我点点头,明白狐狸的用心。只是狐狸张了张嘴,似乎还有话要说。
“狐狸哥哥,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那个,你不是我女朋友这件事,你先不要给我爸说破。”
不是我不想说破,是今天一大早盛叔叔就不在家,我根本没得机会去解释。
“今天一大早,我爸就出去跑燕南的案子了,他对这事这么上心,是因为什么你也知道。不过,我给你透个底,你不要太在意。我爸是个精于世故的人,他非常明白燕南的案子,想要翻案的机会并不大,所以他现在跑的是法院那边的关系。怎么说呢,就是失望判得轻点,不用进少管所。”
狐狸所说的,其实我昨天晚上就看明白了。所以并没有像他以为的那样难过,看来燕南的案子,真的只有靠我们自己了。
受害人被医院安排在特别加护病房,光是门就有三层。还好有着盛叔叔的关系,我们才得进去,还见到了主治医师。
主治医师很冷淡,并不在乎我们托了多大的关系,也并不在意我们是嫌凶的家属。他只是很冷静的给我们介绍受害人的现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