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不见回应,陆深心里莫名的不舒服,手下力气微微加大,语气加重,“你听到没有?先把病养好再说。况且今天晚上,你还病着,应该在房间里休息,而是跑到这里来。”
冰冷的电子音响起。
【陆先生是在关心我吗?】
陆深一僵,随即冷嗤,“你在说什么?我只是……”
没想到这一次,这小哑巴竟然打断他的话。
【我知道我又误会了,陆先生怎么可能关心我呢,您当然只是为了陆家的名声着想,怕我病死在陆家,给陆家平添晦气!】
陆深磨了磨牙,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还会被这个小哑巴冷嘲热讽。
他手上力气微微松了松,而就在这一瞬间,向暖用力挣脱陆深的钳制,转身飞快的跑开了。
陆深脸色沉下来,抬手下意识的一抓,可却抓了一个空。
在一片茫然的黑暗中,耳侧听的更加清楚明显,是小哑巴跑开的脚步声。
陆深吹了一下睫毛,鼻子微动。
仿佛空气中,还残留着苦涩的中药味,其中夹杂着一点细微的幽香。
当晚,向暖一整夜都没睡着。
一时冲动做了打算离开的决定,可等真的回去仔细想想,心里又开始难过。
向暖扪心自问,她真的甘心就这么放弃吗。
明明……都已经走到今天了。
就像是她和陆深的婚姻一样……就差一点,永远都……就差一点。
向暖重重呼了一口气。
第二天她起的晚了一些。
刚刚洗漱好,就听见了敲门声,向暖以为是过来给她打针的医生,连忙过去开了门。
可意外的,门口站着的却是陆深。
向暖皱了一下眉头,她现在心里烦,并不想看见男人,下意识想叫他离开,可目光一顿,看见了陆深手里端着的汤药。
她恍然一瞬。
陆深是来给他送药的。
药碗看起来很烫,她不敢再拦着,慌忙让开身子让陆深进去。
她扶着陆深的胳膊,引着陆深把汤药放下,而后才松了手,而就在她刚刚松手这一瞬间,陆深突然反手握住向暖的手腕。
男人语气淡淡,“走什么,喝药。”
向暖还因为昨天的事情心里堵着气,故意告诉陆深,【我要走了,还喝什么药。】
陆深脸色一变,语气冷硬,“昨晚不是告诉你了,病养好了才可以走吗?”
向暖气的想笑,手上打字的速度飞速。
【陆先生真是有意思,又想让我离开,又还要我留下来养病,我又不是卖身给陆家了,难道我自己的行踪,我自己不能决定吗?】
陆深绷着脸不再吭声,只是眉目间愈发冷冽。
屋内空气一时间僵持下来。
最后还是陆深率先开口,硬邦邦吐出两个字,“随你。”而后转身便离开了。
而向暖站在原地许久,突然抬手端起药碗,仰着头咕噜噜喝了个干净,明明和昨天一样都是苦涩的汤药,昨天喝下去的时候明明都感觉不到,今天却几乎被苦涩的味道逼红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