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陆深这个人就是这样冷心冷肺,为了自己的目的,什么都可以舍弃。
而向暖和孩子,就是被舍弃的那一个。
-
翌日一早,陆深起得很早,他换了衣服到客厅,才发现向暖竟然在沙发处坐着。
她背对着陆深,白色的长至脚踝的裙子遮住了身形,一头乌黑的发垂下来。
男人低声问,“怎么醒的这么早?”
陆深昨晚其实也没睡好,习惯了温香软玉在怀,昨晚自己一个人冷冰冰的,自然难以入眠。再加上惦记向暖的事,他连夜预约了几个心理医生,准备今天带向暖去。
听到男人的话,向暖没回答。
陆深走过去,待看清楚向暖面容的那一刻,忍不住沉下脸。
“你不会哭了一夜吧?”
向暖皮肤本就生的白,此刻一双眼睛红肿的可怕,一看就是哭的狠了。
男人只觉得一颗心抽痛的难受。
他几乎是咬着牙开口,“向暖,你自己的身体你不在意了?你的眼睛你也不要了是吗?”
向暖仰起头看着陆深,露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陆深,孩子没了,你很高兴吧?”
陆深冷着脸,“你在说什么!”
向暖摇了摇头,声音很轻,“陆深,你看看,我这个人,我这幅身体,还有什么你值得利用的,还有什么你能拿走的,你都拿去好了,如果没有的话,就放我走吧。”
向暖想了一夜。
她出身孤儿院,从小到大从来没有真正拥有过什么东西。
她喜欢梁晨,可梁晨不要她了。
她又爱上陆深,可陆深也不爱她,只拿她做维系婚姻的纽带。
她怀孕了,她很高兴,因为她从来没有亲人,只有这个孩子,孩子是她的骨血,是她一脉相承的亲人。
她以为她在这个世上终于不是孤零零一个人了。
可是孩子也没了。
因为孩子阻碍了荣悦成为陆夫人,所以它的亲生父亲就要杀掉它。
向暖想,她已经什么都不再拥有了,她也没什么可以再失去的了。
只剩这一副身躯,却还是被困在牢笼一样的这里。
听了向暖的话,陆深皱紧眉头,声音冷凝,“你在胡说什么?你去穿衣服,我带你去医院看医生!”
他伸手要去拽向暖的手腕,却被向暖躲开了。
向暖站起来,赤着脚站在地上,发丝垂在身侧,偶尔被外面吹进来的风吹动,带着身上的白裙,整个人带着一种模糊感。
有那么一刻,陆深突然心慌了,莫名的,他感觉向暖将要变成了一阵风,让他再也抓不住。
“陆深,我只是一个无权无势的孤女,不可否认,也许你对我有过那么几天的兴趣,可那也不过是你兴致来了偶尔垂怜,我自认没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我也恳请你高抬贵手,放过我吧。”
向暖缓缓后退,对着陆深似乎笑了一下,而后猛然转身。
陆深迟了一秒才反应过来,而看的就是向暖像一条白色的丝带骤然从开着的窗户飘下去。
他睚眦欲裂。
来不及多想,陆深立刻扑了过去,却只来得及抓住向暖白色的裙摆。
而偏偏就在这个时刻,向暖眼睛红了几分,用了所有的力气拽住了男人的手腕。
电光火石间,两个人一同从二楼的窗户处翻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