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洛再抬起头来,望向杨天财时,已经恢复了冷静。
虽然这具身体不过十八岁,但她的灵魂算上前世的年纪跟到这里来的时间,已经三十多了。她不是一个遇事只会哭哭啼啼的小女孩,也不是以夫为天的柔弱女子。
她对自己的感情一向理得非常清楚。
就如前世,当发现那个人是渣男之后,也毫不犹豫地跟他离了婚,独自抚养着女儿。
她脑中有个声音在轻轻劝说自己原谅、接受,但她的心却不允许。
“你若真为我好,便由得我清净几日,让黄韵送几件换洗衣裳过来便是了。”她已经哭过一次,便不会再哭了。
杨天财拧紧了眉头,他自然也明白白洛的脾气,也知道自己现在说什么都为时晚矣,只好应道,“好,那我明日再来看你。”
“不必了,这几日,我们还是不要见面得好。”白洛的手在袖子底下微微用力,指甲几乎嵌入掌心。
她虽然已经过了追求爱情的年纪,但仍然对纯粹的感情曾抱有一丝希冀。
在没有理清自己的思路之前,她不想让自己稀里糊涂就这么过去。
这世上并没有谁,是非谁不可。
苏臻无比同情地望着杨天财,轻声劝道,“不如你先回去吧,放心,我会看着她的。”
见杨天财目光复杂,他解释道,“我就住在对面那儿,有什么事也可照应一二。”
“多谢。”杨天财只好先告辞了。
送走了杨天财,白洛低头看
了看自己弄湿的裙脚鞋袜,想想反正也没有多余的替换,加上心情不佳,便坐在屋前的土阶上发呆。
“你若是不嫌弃,我那衣柜里有干净袍子,你先换上,免得受了风寒。”苏臻指了指她那湿衣裳。
白洛叹了口气,抬头望着他,“你觉得我是不是自作自受啊?”
“你这不叫自作自受,只是不愿意将就。”苏臻微微一笑。
那笑容落在白洛眼中,却叫她无比心酸。
一阵轻风拂过,白洛一哆嗦,打了个喷嚏。
苏臻催促道,“快去换了吧,非把自己折腾病了,才叫自作自受。真想让自己尝些苦头,明日陪我上山去。”
白洛只好起身,进屋里,打开衣柜,随意取了一件最上面的袍子换上了。那衣裳虽然是洗干净的,但仍然带着一股杜若清香,像极了苏臻平时身上的药味。
她扯着衣襟闻着这味道,倒有几分心安。
还好认了个便宜师父,要不然今夜都不知道哪里落脚。
苏臻在门外突然无预兆的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尖,疑惑道,我该不会是被传染了吧。
日落西山时,黄韵来看白洛,带了一些干净的换洗衣裳。
“孩子们本来闹着要一起来,被我劝住了。你当真不打算回去了?他们可是吵着闹着也要让你回去呢。”
白洛苦笑着,“等我想清楚了再说吧。眼下,断不可能回去的。”
“嗯,不回去也好。省得让人以为你是好欺负的!”黄韵颇
为白洛抱不平。
今日那匆匆布置的喜宴上,不知传出多少难听的话来诽谤白洛,她都不忍在白洛面前提起。
不过以她的立场,也实在不好劝白洛些什么。
“你替我好好照看那几个孩子,尤其是多多。”白洛想起了些什么,才提醒黄韵道,“这孩子太机灵了,我怕她在家里要折腾些什么事出来,一定要看好她,别让她受伤。”
若是在现代,白洛肯定是要带着孩子们一起出来。
可眼下这个时代,她要是带着孩子们走了,虽然他们应该会愿意跟着她的,可流言蜚语却会伤人匪浅。
黄韵点了点头,慎重应道,“你放心。”遂又补充道,“照顾好自己。”
第二天一早,苏臻就来叫门,催促着白洛起床。
然后带着她到了附近山坡上去采草药,其实他根本也不是为了采草药,纯粹是带着白洛爬坡散心的。一路上,苏臻带着几分做师父的态度,想好好考考她,叫她指认各种药草。
没想到白洛对答如流,有的名字对不上,但大致特性,成长周期,却都能说得出来。
对此,白洛的解释是,“我家乡的叫法,跟这边不太一样。”
索性这个时空中,大部分植物跟她前世世界里的常规植物都差不多,个别名字不同而已。
一番考验之后,不得不说,连苏臻都认为她颇有当药师的资格。
“不如你跟我学医如何?医理药理本不分家。”当年苏臻从太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