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晏抬眼望着她,眼神慵懒,含着笑意,“当然有。我可是家大业大,多少双眼睛盯着的大东家,怎么可能有事。”像是无心随口一句,却让白洛有些感触良多。
正说话间,外面的仆役端着东西在门口,“公子,该吃药了。”
那汤药被送了进来,白洛看了一眼,见人把瓷碗放到他面前。
顾晏微微蹙眉,却也没动。
“不是说喝药吗?怎么不动?”白洛越发觉得这人性子里还有几分讨喜的东西,不禁弯了唇角,像是催促自家孩子似的,念叨了起来。
“天天喝这个,怪苦的。”顾晏苦笑了一下,“不如我喝药,你冲我笑笑,也算是加点甜味了。”
说着,他端起了碗,一副商人讨价还价的正经模样。
白洛忍俊不禁,眉眼弯成了月牙儿,如春日里满山遍野开满的花儿。她笑时,芳华满室,流光溢彩,顾晏心中一动,想把这一瞬用相机拍摄下来。
“老不正经的,快喝吧!哪儿有你这样的,自己的病不着紧,还让别人来督促。”
听着她带着嗔怪的责备,脸上却是温柔的表情,顾晏心道,她果然吃这一套。自己以前煞费苦心,她却一躲再躲,而只有在她面前示弱时,她才会流露出这般模样。
他一直猜测着她的心思,尤其是知道了她与自己有着同样的经历,反复琢磨,假想着每一个可能,总算是见了些微成效。
“好!你让我喝,我就喝。
”他前世里见过多少女人,今世里又有多少红颜主动投怀送抱,对女人那点小心思,如何讨她们欢心,他还是有些了解的。
待他喝药时,故意手腕一颤,皱起眉头来,碗里的汤勺铛的一声掉了回去。
“怎么了?”白洛关切的目光,落到他手上。
是那只受伤还未好的手,碰到伤处了吗?她伸手拉住他的手掌,看见掌心有些渗血出来,布条的白色像是被晕染了一处胭脂红。
“这么久都没好,你用的是什么药?”
看她眉头紧缩,顾晏反而心里更能吃准一些了,轻轻一笑,”不碍事的,不必担心。”
白洛生性善良,却是极恩怨分明之人,更欠不得别人人情。自己安排了山道掳劫那出戏,又用了苦肉计,不怕她不上当。其实,他也不算是骗她,若是真遇到危险,他确实会为她挺身而出,这不过是一个男人在喜欢女子面前该做的事罢了。他只是摆出来,让她看见,明白自己的心意而已。
“药在哪儿?”她眼底满怀担忧。
顾晏抬手,指了指另外那边的柜子,“第三行,靠柜壁的那个位置,对了。”
白洛起身去取了外伤药过来,也坐得近了些,亲自替他处理伤口。
“你这伤……”待拆开缠着的布条时,她才看见是旧伤加新伤的痕迹,难怪用了药都不好,“你做了什么呀!故意虐待自己吗?”
顾晏收回掌心,低垂眼眸,“没什么,只是跟
着武师,练了些剑法而已。不想自己连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赚再多的钱又有什么用!”
白洛微微一怔,“这种事哪能一蹴而就,你……你不必勉强自己!”
“我已经落后他人了,不再努力些,这辈子都没机会了。”顾晏复抬眼,望向白洛,眼神中凝着万千未言之话,无比真诚。
白洛避过他的目光,“你一定会遇到一个心爱的姑娘,你值得更好……”
“白洛!你明白我的,别再说这些让我心痛的话。我会等你!一直等,等到你回心转意的那一天!”顾晏目光灼灼,因为着急解释,不禁手掌用力握紧,伤口更裂开了一些,虽然疼,但他眉头一皱,忍住了。
血珠顺着掌纹淌到桌边上,滴溅出一朵殷红的花瓣形状。
“谢谢……”白洛这才微笑,不再劝他了。
虽然她眼下心里确实还没有他,不过他相信自己的这些努力,并无白费。
“你别动了,这手上的伤,不宜再练什么剑,水不要沾。”白洛的目光落到他的手上。
她细心替他止血,重新上药,重新包扎。这次器具药物更加齐全,她却比在山上小屋时更小心翼翼。顾晏盯着她的侧颜,心里念着,我定会让你心甘情愿投入我怀抱!
“其实,我今天来,还有一件事要想问问你的意见。”白洛终于说到了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