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最是漫长。在被囚禁时的等待,更是煎熬。
白洛无数次贴在窗边门边,通过缝隙查看着外面的情况。原本她以为外面应该没什么人的,但自从忽然不知从哪儿来的人进来过一次之后,院子里多了看守。
可是任她怎么叫,怎么喊,那些看守都像是聋了似的,无动于衷。
“白洛,你过来歇一会儿吧,不要白费气力了。”顾晏坐在靠着干柴堆的位置上,颇费力地对她说着。
她这才回头,看了他一眼,脸色不是太好的样子。
“我让他们送些水过来,你失血过多,需要补充水分。”
“你先过来,听我说。”顾晏撑起身子来。
白洛皱了皱眉头,但还是过去了,蹲低了身子,望着他。
“等会儿,我去叫他们送东西进来。毕竟他们是想拿我换些钱,应该不会要我性命。到时候你躲在门边,用这个……”他伸手从旁边取了一截干柴棒,递给她。
白洛接过来,实木棒子,满结实的,她明白了他的心思。
“然后我们合力,弄昏一个人,你再换上他的衣裳,趁机出去。不过这些事,要入夜之后再有成功的可能性。你能再忍耐一会儿吗?”他的表情十分诚恳。
白洛眉心紧锁,“我逃出去了,那你怎么办?你身上还有伤。”
他轻轻一笑,“你担心我啊?”
“……”白担心了,她就是不喜欢他偶尔露出这种轻浮态度。
“没事,我死不了,只要你顺
利逃出去,我一定会活着去见你。”他的手轻轻握在白洛拿着木柴棒的手上。
这一次,白洛没有厌恶地躲开,一方面是怕弄到他的伤口,一方面也是感动。
即使她不喜欢他,但当看到他为了让自己逃生,可以不顾他本身的安危,也在为自己谋划的时候,如何不动容。
他们一直忍耐着,白洛心焦如焚,却也没有丝毫办法。除了等待,她别的什么都做不了。
外面的天色总算是暗了下来,他们俩对视了一眼,便按照之前的计划行事。
顾晏在门口叫人过来,不一会儿真的有个守卫过来开门。
“吵什么吵?”
白洛用足了浑身的力气从门后偷袭,一柴棒打在那人的后脑勺上,结果还没打昏他。只是让他吃痛,恼了,转头瞪着白洛,“你这婆娘想死吗?”
顾晏又从另外一面补了一下,才把这人打昏了。
“快些吧!”他们俩合力把这人身上的衣裳扒了下来。
虽然带着男子的汗臭味,不过这个时候,白洛也顾不得那么多,胡乱套到了自己身上,然后就准备离开了。
她出门的那一刻,忍不住回头看了顾晏一眼。
顾晏对她笑着,挥了挥手,示意她快些去。
这人其实也不坏,白洛心里想着,如果这回他们俩都能脱险,以后还是继续跟他的酒楼合作吧,能帮就帮一下了,毕竟大家也算是老乡。
等白洛的身影出了院子,没入山道之间,看都看不见了
。
地上被“打昏”的守卫爬了起来,摸了摸被打出血的地方,倒抽着气,才问顾晏,“公子,要不要派人去跟着?”
“跟远一点,别让她发现。也免得她被狼叼走,就白费我这番心思了。”顾晏自嘲地笑了笑,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上的伤势。
白洛此刻心情复杂,一面是重获自由的欣喜,一面又是担心杨天财安危的焦急,还有一些对于顾晏舍命相助的情谊生出几分愧疚。
如今的一切,她只能往好的方面去想,柳烟一定是自己逃脱去寻救援了,顾晏被困在那农舍也不会有事。到了野外,借助天象跟树木生长之势,很快她判断出自己所在的大致方位,便先向着官道去了。
等找上了官道,然后再朝着大军驻扎地行进。这便是她的计划,只不过没有坐骑,单凭两只脚,实在是太慢了。
除了头顶一片月色,再无其它照明,她的夜视能力恐怕是低于常人的水平,所以行走速度很慢。
不知道走了多久,两腿生乏,可她一想到那未知的危险,就只能强打起精神,一定要尽快赶过去。
忽然山道上传来马蹄声,听声音似乎很近,但白洛知道,这里山路回旋之势,听得到看得到,距离却不一定很近。更何况,这半夜出行,到底是什么人,也可未知。
她警惕地躲进路边林子里,找了草长林深的地方,藏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才在月光之下,看到两匹
马渐渐驶近。她赶紧仔细瞧着马上的人,可是脚踝边突然一阵刺痛,再加上一些绳索缠绕且冰凉的触感。
她低呼了一声,跌出了草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