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洛初听李春花这话,心里确实很不舒服,但立在街头听她冷嘲热讽了半天,也算是听明白了一件事。
李春花曾经还带过这位姑娘上门过,她也是见过的,好像叫个何玲。
这位老姑娘娘家没落,才投奔到了表姐这里,也不知道最近是走了什么运气,跟县令夫人攀上了宗亲的关系,只因为同姓,又是同乡。所以他们似乎费了不少劲,假托县令之名,跟杨天财也说过了。
至于杨天财是如何反应,白洛是不知道,李春花口口声声说杨天财满心欢喜,一眼就瞧上了她玲儿妹子,白洛是一句话都不信的。
而李春花那边,初见白洛脸色不对,本是得意,还想多说些什么,再刺激刺激她。没想到越说,白洛表情越发的镇定,让李春花不淡定了。
“爹也是知道这件事的,他老人家点过头,就没你什么事了,你答应也好,不答应也罢。这件亲事是说定了!”李春花放出了狠话。
白洛静静地看着她,等着她说完,“大嫂不说,我倒差点忘了,原先因为二哥家的事情,天财被冤那会儿,你们怎么不见人呢,那位一心念念想嫁给天财的玲儿姑娘呢,总不至于连这么大的事情,都没听说过吧。”
李春花没想到她会拿这件事来说,脸上的颜色红了又白,“玲儿是规矩的妇道人家,自然不像你这样整日抛头露面的,她的贤惠好处三弟比你明白!”
“那
倒要多谢大嫂给天财介绍的好姻缘,我家里还有事,就不多耽搁了。”白洛说完就打算要走了。
李春花上前一步拉住她,“你什么意思?我还没跟你说完呢。真不愧是乡下地方出来的,一点规矩都不懂。”
白洛耐着好性子,保持着优雅的微笑,“大嫂要说的事情,弟妹已经知道了。大嫂难道还要留弟妹共叙家常?那不如说说合家村里那几亩地跟两家老宅的事吧。”
李春花眉头一皱,自打杨天孝夫妇过世之后,她本借着照顾杨思绣姐弟为名,就立刻把杨天孝原来那几亩薄田的地契全拿到了自己手里。后来转头她又把杨思绣姐弟给扔在大街上,似完全不记得有这档子事了。
她自以为做得神不知鬼不觉,殊不知这些事情是白洛懒得跟她计较。杨天财更是一个好说话的,所以才没人提罢了。真要摊开来说,那些东西,她一样都拿不到手了。
“我想起来,今日还有些事情,咱们的事情下回再说!”李春花赶紧带女儿丫鬟朝着自家米铺的方向去了。
等白洛也转身朝相反方向走了之后,在暗处一直躲着的小厮才把所见如实地汇报给了自家主子,包括了白洛每一个表情反应。
“她当真没有生气?”顾晏有些不信。
“小人看得清楚,走的时候她还笑了,确实不像是生气啊。”
顾晏微微蹙眉,按理说,就算这个时代的女人能够忍受一夫多妻
,甚至认为是自己夫君的荣光,可白洛却不应该吧。她怎么忍得了。
回到家中之后,白洛的心绪起伏,确实不能平静。
她来到这个时代也不算短了,眼瞧着快一年光景了,她以为自己能习惯,但有些事情果然还是不能习惯。
她可能永远都没办法接受自己的丈夫,三妻四妾,不管是出于什么理由,有别的女人要跟她分享一个夫君,她都接受不了。
可现在,她该信谁呢?
如果杨天财真的知道这件事,是不是说明他也觉得自己难以生育,所以另寻他路?
她无奈苦笑着,就听见门口传来孩子们嬉笑的声音。
“爹爹!你回来了,你快看!”
如此清脆欢快的,一听就知道是多多。
“三叔,教我练剑!”
这是憨憨的杨文昭。
白洛走了几步,斜倚在门框边,看着杨天财低头跟孩子们说着什么。他今天难得回来得早,身上还是捕快的衣裳,佩刀都来不及卸,脚上穿的是自己送的那双鞋。
原先她所期待的简单幸福,这么快就要结束了吗?
白洛跟他只隔了半个院子的距离,心情有些复杂。她相信他应该不会轻易地移情别恋,但是如果父兄双重夹击之下,鼓吹让他为杨家传宗接代之类的,他也许会同意纳妾。
再加上那何玲还认了县令夫人这门远亲,他身边同袍说不定也有劝说之人,他动摇也只不过是时日问题。
最让她心寒的是,李春花说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