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快的掏钱不就得了,非得把事情闹成这幅样子。
还有人说:“我看这何福就是故意的,跟何玉这样一闹,谁还记得他欠钱的事情。”
“你别
说,八成还真是,这何福肚子里的弯弯绕绕多着呢,咱们加起来也不是他一个人的心眼儿。”
何福听着周围人统统把矛头指向自己而不是何玉,心里那叫一个气,黑着脸一句话不说。
眼瞅着时间不早了,一会儿吃了饭还得去地里干活,何福知道也终是不能再拖下去了。
于是只得咬着牙做出了决定,转过身对阮西西道:“西西,地契我给你,十五两银子我也认,可我现在最多给你五两,剩下的只能打欠条了。
还有他赵叔,老大不是给了你们五两了,我就再给你五两,这样咱们就清了。”
“清了?”这时,一直不做声的赵老太说话了。
“怎么就清了,当年你借了我们十两,可这是本金,还有利息呢?咱们当时说好的二分息,到现在一共两年了,算起来利息也有四两四钱,还有你一再地拖欠,说好了会有违约金,至少还得再给我五两才成。”
“就是,我们当初白纸黑字写的明明白白,怎么,两年了,你以为我们是做慈善呢?”赵老头也跟着附和。
“好,利息就利息,可我现在实在是拿不出来,只能一起打欠条了,他赵叔,咱们好歹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之前的我都认,可现在打的欠条能不能就别再算利息了。”何福实在是怕了,早听说这赵家人放印子收息吓人,当时脑子一热就借了,没想到才两年,光利息就这么多。
“何福,
你长得怪美呢,你觉得你那么大的面子?”不等赵老头发话,赵老太就嘲讽起来,“要么现在把十五两还清,要么就继续按照二分息去计算。”
“你——”何福气的一口气没上来差点背过去。
“原来还有这样的道理,那如此算起来,姨父欠我十五两银子,就算之前的我不收利息了,那从现在起我收利息,那一年也不少银子咧。”阮西西在何福气头上淡定开口,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掰着手指头开始计算起来。
“姨父,既然你现在没钱,那我也不要了,你把欠我的十五两都打欠条吧,咱们也按照正常的利息收取,是二分息是不是?”阮西西高兴地笑起来,一副找到了生财之道的样子。
可把何福给气死了。
“不成!”何福跟何老大几乎同时出声。
喊完之后,何福和何老大互相看了彼此一眼。
何福还以为何老头是不忍心自己这么一把年纪了还要背负这么多债务,于是咳嗽了一声,道:“老大,不然你也拿出钱来,咱们一起凑凑,不然这么高的利息,可得把咱们家给拖垮了。”
“爹,你想什么呢,我哪儿有银子,还是你把棺材本拿出来把钱还了吧。”何老大开口道。
“对啊,爹,你那棺材本少说也得二三十两吧,拿出来应该够了,不然咱们家背负这么多钱,让人家知道了不得笑话啊!”刘桂花也附和道。
何福被这俩货快要给气
死了,在心里把儿子儿媳给骂了无数遍,什么二三十两,哪儿有那么多,而且拿出来之后怎么办?何安那边不花钱了?他哪天要是干不动了,还不得饿死!再说,万一自己生病怎么办?还能指望这俩货?!
很显然,何福和何家老大都想着让彼此把钱给出了,好免除写欠条还要交付利息的命运。
不过何老大除了这一层还想到了另外一层,那就是万一何福哪天嗝屁了,那这债务不得自己这个儿子来还,那可不成啊!
反正这钱自己不掏,必须得让何福掏,不然他留着那些棺材本也不会花在自己身上,到时候都给何安那小子给花了!
如此一来,还不如让老头子把棺材本掏出来还了!
何福跟何老大和刘桂花争执了起来,最后差点被气死,还是靠着一口气硬是把二人给压了下去:“我还没死呢,这个家还轮不到你们做主!”
说着,他看向赵老太:“欠你的钱我今日全还了。”
又看向阮西西,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地契我今日就给你,我只给你十两银子,剩下的五两等到收了粮食再说。”
阮西西一听这话,高兴的点头,不过还是留了后手,让阮甜甜去屋子里拿出纸墨笔砚来,唰唰唰几笔,一份声明就写好了。
“姨父刚才的话我都记录好了,姨父签个字,咱们也好留个凭证!”说着,把写好的纸递给了何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