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樱抬眸看向凤位上的女子,她穿着大红色的凤袍,裙摆上用金色丝线绣满大朵牡丹,头上的凤冠,尊贵无比。
她忽然想起小时候自己每次和娘亲入宫的时候,皇后看她的眼神充满慈爱,她会将最好吃的糕点给她吃,也会爱怜地摸着她的头说“去外面跟炎哥哥玩,我和你娘亲说一会话!”。
她很难相信眼前的皇后会害死自己的娘亲。
凤位上的皇后用威严的目光扫视了众人,她在人群中看到了一抹靓丽的蓝色身影,她眼眸明显怔了怔,那双眼睛像极了她的故友。
苏樱淡定地迎上那抹视线,试图找到些许破绽,但她仅仅扫了自己一眼,便将视线看向常夕瑶,那眼神中分明带着笑意,和看别人完全不同。
果然和前世一样,皇后看中的太子妃人选是常夕瑶。
那女子沉稳端庄,容貌秀丽,家世显赫,自然是太子妃的不二人选。
常夕瑶眼神期盼地看着高位上的太子,见他的眼神一直盯着角落里的苏樱,心底升起一股莫名的情绪。
皇后见自己儿子盯着那抹淡蓝色的身影,她轻咳一声眼底满是警告地提醒道:“太子,别忘了母后昨晚和你说过的话,以大局为重。”
司徒炎收回自己的目光,朝着常夕瑶微微颔,皇后满意地看着自己的儿子,淡淡开口道:“开宴吧!”
既然是选妃宴,除了各色茶点吃食,最重要的便是贵女们的献艺。
司徒娇在听到外面唱报的时候早就溜了,她来就是想见见苏樱,若是被皇后知道免不了一顿说教。
皇后的目光在地下的贵女之间扫视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常夕瑶身上:“早就听说夕瑶的古筝乃天籁之音,今日的选妃宴便由夕瑶来开场吧!”
常夕瑶起身行礼后,宫人们早已将古筝摆放好。
她端坐在古筝旁,纤细的十指在琴弦上来回拨动,优美的旋律自指间流转,清脆灵动的声音引人入胜,一曲毕,众人仍沉浸在婉转悠扬的回声中。
不知谁带头鼓起掌来,众人才回过神来。
连皇后都忍不住称赞起来:“太傅之女果然技艺群!”
常夕瑶含羞带怯地看向司徒炎,见他脸上也露出赞许之色,微微提着的心才稍稍放松下来。有了常夕瑶的出色表演,接下来上场的人便更加卖力表演,毕竟还有其他皇子没有成亲,若是被皇后看中,许个王妃之位也是不错的。
众贵女很快都表演完了,不一会儿便轮到了苏樱,众人的目光看向苏樱所坐的位置,苏樱旁边的座位是苏莲的,这时人群中有人出言:“苏家二小姐怎么不在座位上?”
众人此时才现苏莲不见了踪迹。
皇后轻启红唇:“苏大小姐,二小姐去了何处?”
苏樱起身恭敬回道:“禀皇后娘娘!臣女在宫门口耽搁了一会,并未和妹妹一起进宫,臣女到了御花园也没有看到妹妹!”
皇后朝着身边的嬷嬷吩咐道:“派人去找下二小姐,莫不是在皇宫中迷了路!”
苏樱胸无点墨的形象在京城贵女中早已传开,如今和自家妹妹一起进宫,却不知对方踪迹,更让人证实了她们姊妹不和的传言。
众人都用一种看戏的眼神看向苏樱,卫璇直接出言讽刺道:“不知苏大小姐今日表演什么才艺?我可是听说你琴棋书画一样不通。”
众人皆窃窃私语,语气中满是轻蔑。
苏樱淡淡一笑:“卫大小姐说得极是,琴棋书画苏樱确实都不精通,只是略知一二而已,今日便献丑,作一幅画。”
宫人抬上长桌,将卷轴置于案上,有一宫女端着笔墨走了过来。卫璇朝那宫女使了个眼色,那宫女身子往前一倾,磨好的墨汁便整个挥洒出去,直接盖在了空白的卷抽上。
那宫女吓得面色苍白跪下道:“皇后娘娘饶命,奴婢不是故意的。”
太子脸色微怒,厉声喝道:“来人啊,拖下去。”
那宫女见状赶忙求饶:“太子殿下饶命!”
那宫女求助的目光看向苏樱,苏樱冷眼看戏,皇后却在此时开口道:“太子,今日是你的好日子,此事便算了。”
“来人,重新换一副新的卷轴!”
苏樱将那方砚台轻轻拾起道:“不必了!”
说着便拿起笔,将那团黑色的墨迹用笔晕染开来,层层叠叠的山峦便跃然纸上,她轻轻勾勒出山峦起伏的模样,旁边散开的点点墨迹在苏樱的笔下成了两棵矗立于悬崖峭壁的苍松。
峰峦间河流交织,雾气弥漫,几笔淡墨,山水融合,寥寥数笔,意境悠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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