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南青禾一把揪住李二的衣领,怒道,“摄政王怎可能不愿见朕,到底发什么什么,你把话说清楚!”
“回……回陛下的话,摄政王那日从悬崖坠落,虽被树杈垫了一下,但筋脉寸断,眼睛也盲了!”李二颤声道,“他那日喝醉了酒,口中说着不想拖累陛下,让您觉得他殉国了也好……今日听闻陛下来了崖底,摄政王让草民替他看看陛下……”
“筋脉寸断,眼睛也盲了……?”南青禾松开了李二,喃喃道,转而怒道,“我又怎会因此嫌弃他……他为什么要瞒着我?!”小腹前所未有的坠痛,但南青禾已经顾不得了,他命李二马上带路,他恨不得即刻就扑进庭风的怀中。
李二急忙应允,领着南青禾向草屋奔去。
“陛下,请慢点,别伤到腹中胎儿。”小六子紧张地跟在南青禾的身后。
“庭风、庭风!”南青禾一边跑一边念着庭风的名字,他已经完全失控了,眼泪顺着脸颊不停滑落。
南青禾终于来到了草屋门外,李二先掀开草帘走了进去。
房间内传来一个沙哑的男音:“李二,你回来了,陛下……陛下他如何?”
“摄政王这么想知道朕的情况,何不亲自出来问候?”南青禾恨恨地道,明明没死,却要藏起来害他伤心难过,如何不恨?!但他心中又如释重负,还好,还好他还活着!
屋里传来瓷碗打碎的声音。
南青禾冲了进去,看见呆呆地坐在床边,瞳孔暗淡无光,瓷片碎了一地。
南青禾看着眼前的男子,从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摄政王,却瞎了眼睛,穿着破烂的布衣,躲在这山林中的草屋,顿时心如刀绞。
南青禾扑进庭风怀中,又怕他身上的伤口崩开,赶紧松手,又怕眼前之人消失,又慌忙攥紧了他的衣袖,“庭风,还好,还好你还活着!”青禾的泪水顺着脸庞流淌下来,滴在了庭风的脸上。
庭风抬头看向南青禾,眼神没有焦点,哑声道,“青禾,你怎么来了……我不是故意惹你伤心,我是怕见到现在的我,你会失望……”
“你怎么会这么想!”南青禾一把推开庭风,用力甩了他一个耳光,“我是不会离开你的,不管你变成什么模样,我都会陪在你身边!”
“青禾,对不起,我不会再离开你了!”庭风紧紧抱住南青禾,忍不住也落下泪来。
南青禾刚想开口,突然肚子一阵剧痛,一股温热的液体顺着裤管流下来,他疼得弯下腰,额上冷汗直冒。
庭风赶紧放开南青禾,慌乱道:“青禾,你怎么了?肚子疼吗?”
“啊,肚、肚子好痛……”南青禾感觉自己的身体都快要裂开了,“庭风,咱们的孩子,好像要出来了!”
突然早产
“陛下破水了,快!快去军营叫宋太医!再带个稳婆过来!”小六子扶南青禾躺下,吩咐着士兵。
“呃、啊!庭风,好痛……啊!”南青禾蜷缩在床上,咬牙道。
“陛下,怎么出了这么多血啊?!”小六子看着南青禾苍白的面色和不断涌出的鲜血,颤抖着道。
庭风什么也看不见,他只能紧紧抓住南青禾的双手,颤抖着声音道:“青禾,坚持住,一定要坚持住,你和孩子,定会平安的。”
“啊!”南青禾咬着牙,拼命忍着肚子的痛苦,“庭风,我真的好难受……”
“青禾,坚持住,一定不会有事的。”庭风紧紧握住南青禾的手,希望借由这种方式给他一些支撑。
南青禾感觉到庭风的手在颤抖,他感觉得出,庭风比自己更害怕,他想安慰庭风,可是现在的他根本无法开口说任何话,他的嘴唇已经被自己咬破了。
“陛下,陛下您忍着点!”小六子在一旁帮助南青禾减轻痛苦。
“啊!啊!”南青禾痛呼道,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滴下来,浸湿了他的衣裳。
“陛下,坚持住,宋太医马上就来了。”小六子紧张地擦拭着南青禾的汗水。
“嗯……”南青禾艰难地吐出一个单音节。
“啊!”南青禾又是一声惨叫,这次是撕心裂肺的疼痛。方才从崖底跑来,如此剧烈的活动,孩子想要挤开狭窄的产道,急急往下走了。
小六子不忍看此惨状,紧紧地闭上了眼睛。
“陛下,您忍一下!”李二不忍地别过了脸去。
“啊!”南青禾又是一声惨叫。
“青禾,你别怕,别怕……”庭风在一旁鼓励道,他甚至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因害怕而颤抖。
“庭风……”忍过这一段宫缩,南青禾握紧了庭风的手,“我好疼!”
“青禾,我在这陪着你。”庭风紧握南青禾的手,给予他力量。
“嗯!”南青禾咬牙点点头。
“陛下,您一定要挺住,宋太医很快就来了!”
“啊!啊!啊!”南青禾不断地惨叫。
“陛下!”小六子忍不住掉下了眼泪,他不敢再看南青禾,转身捂着脸跑出了房间。
南青禾痛苦的呻吟萦绕在耳边,庭风也跟着流泪。
“庭风,你怎么了?你哭了?!”南青禾感受到有液体滴在脸上,他努力伸出手抹掉了庭风的眼泪,“别担心,我……啊!”一阵猛烈的宫缩袭来,南青禾眼前一黑,他咬紧下唇不让自己昏厥。
庭风摸索着摸了摸南青禾的脑袋,鼓励道:“我知道,你肯定疼得难以承受,你一定要坚持下去,我们的宝宝一定会平安的出生的。”
“是啊,我们一家三口还要去放风筝呢。”想到未来的美好场景,南青禾笑了起来,身上仿佛又充满了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