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不是先天哑疾,只要将声部位的病灶去除,自然能好。”
“可不是每个大夫都能医治这样的病灶……好了,你平日就忙得很,我不打扰你了,我去跟我阿姐说一声让她放心!先走了啊!”
百相弯眸抿笑,“好。”
愣头青年瞧着那抹笑,红着耳根逃也似跑走,差点跟外头进来的人撞个正着。
戌狗刚飙过泪的眼睛还红着,左瞧瞧右瞧瞧,又懂了。
原来如此!
主子来玉溪村真是找林神医治病来的!
这要是治好了,那他以后就再也不用唱独角戏了!
治!
戌狗咻地冲进去,扯着袖子殷勤把愣头青年坐过的凳子擦了擦,免得自家主子嫌弃,“小神医,您能治哑疾,我兄弟就有这毛病!这一趟果然没白来!还请小神医给我兄弟看看!”
冷不丁来的两人,当中一人还如此欢脱急切。
百相失笑,也不惊讶。
在大瑞各地走,当了几年的游医,什么样的病人她都遇到过,这般欢脱急切的也不少。
她抬眸看向杵在门口的高大青年,往对面凳子做了个请的手势,“请坐,我先诊个脉。”
青年却似没听到她的话,径自绕过诊台,沿着药柜一圈走走看看。
百相好整以暇等着,既不催,也不恼。
反是戌狗急得不行,尴了个大尬,又不敢强把主子拽过来,只能一个劲冲小神医讪笑。
晏长槐巡视的步子在左侧柜台前停下,视线落在柜台上的木匣子。
匣子没有盖帘。
里头装着的,是一匣子寻人启事。
他手指动了动,抬手把匣子里的纸张拿出来。
厚厚一沓,有他一掌厚度。
最上面一张,墨迹最新,看下方盖了官印的位置,描有日期,是今年秋,九月所绘。
画像上青年眉眼俊秀,嘴唇微微抿着,附和面相的斯文清雅。
抽开第一张往下看,同样的青年画像,眉眼又略有变化,比上一张少了两分成熟,多了一丝腼腆。
抽开一张,又一张。
直至压在最底下的那张露在眼前,纸张因为年月久远已经泛黄,而上方所绘,是青年十岁模样,满脸未退的稚气,没有被冷酷侵染的干净的眼眸,嘴角还挂着和煦温柔的笑。
一匣子画像,涵盖一人十年时光。
晏长槐静静瞧着,眼眸无一丝波动,却不察指尖用了过大的力气,几乎将薄薄纸张抠破。
“你是不是见过画像上的人?”少女清泠嗓音在耳侧响起,透着欢喜惊疑,“你若见过他,可否告诉我是在何时何地?我们一直在找他!”
晏长槐压下眼底蕴上的红丝,视线从画像抽离,冷冷落在少女期待面容,挑眉。
百相扶额,拍拍自己额角,语带歉意,“抱歉,我太心急,一时忘了你有哑疾,你可会写字?写下来告诉我也可以!你若求医,我定竭尽所能替你医治!”
晏长卿敛眸,走到诊台,拿过写方子的毛笔。
戌狗可有眼色,立刻给主子研墨。
很快一行遒劲有力的字体,出现在方纸之上——
见过,想知地点,告知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