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回国那天,大狼狗当然是要去接机的,即便当天电闪雷鸣、暴雨倾盆,瀑布般的水帘在天地间哗啦啦哗啦啦的下。
去,必须得去,就算下刀片也得去。
他刻意大清早起来,把邋遢了一个暑假的自己好好打理了一番:洗大头、洗小头,剃胡子、剃鼻毛、剃腋毛、剃@#毛,不知道这厮从哪里看的歪理邪说,说什么有胸毛和腹毛的男人最性感,斩女又斩男,这让他某些部位的毛发得以幸免,不至于像小头那样惨无人道的谢顶。
陆千川衣着清爽,站在接机口,满怀期待又满心羞赧,不能说他像是个怀揣情意的少女,也能说他是个心怀叵测的痞男。
由于久下不止的暴雨,飞机晚点了7个小时。陆千川也在接机口翘首以盼干等了7个小时。
当同桌从拐角走出来的那一刻,他真真正正感受了一回【只有当你喜欢的那个人出现时,世界才会拥有色彩】。
涌出的人潮,表情各异,匆匆忙忙,都好似覆盖着一层俗世的烟尘,褪去了鲜艳的颜色。唯有同桌的身形清晰光鲜,生气盎然。他经过的地方,才能五颜六色重焕光彩、驱散烟尘,让陆千川眼里雾蒙蒙的乏味世界鲜明清晰、调高了饱和度、增加了立体感,如同开了滤镜一般。
世界不会因为有了安然而更精彩,但陆千川的世界会。
少年想给同桌一个拥抱,然而他没有,只是憨傻痴绝的咧嘴痞笑。
少年想给同桌一个拥抱,然而他没有,只是一如既往的清冷淡然。
可恶,特喵的为什么带了一个电灯泡?
冷静,我身边还带着一个电灯泡。
电灯泡的动作可大了,比起安然的一脸倦容,他可是兴奋得不得了,作为鱼肉,不知凶险地扑向刀俎,直接挂在刀俎脖子上。
“千川~~~两个月不见,我好想你哟。我和安然去看海边看日出的时候想你,和安然去孤岛上晒太阳的时候想你,和安然去绿洲看星星的时候想你,和安然骑骆驼穿越沙漠的时候想你,和安然一起参加泳池party的时候想你,和安然一起挑选钻戒的时候想你。。。。。。”
“咔嚓~”
陆千川嘴角轻扬,目视前方,拘束地抬手示意,对安然寒暄:“嗨~~安然,欢迎回家。”
安然头上划下三条竖线,低头看地面,用脚尖踢了踢还没凉透的尸体,问陆千川:“我刚才听见……你~~是不是把他的脖子给拧断了?”
此刻,肖百万的灵魂在开满彼岸花的三途河畔一路玩命狂奔,身后黑白无常紧追不舍向他索命。
当肖百万的灵魂即将被鬼差追上的那一秒,陆千川的大手将其拧住,塞回躯壳里。
因为安然替小黄毛说了句好话:“还是留他一条狗命吧。他爸知道我爸在他家公司上班后,直接把我爸从主管升任成了经理。”
陆千川听媳妇儿的话,帮肖百万跑复活CD作弊,还振振有词地PUA半条命的肖百万:“你之所以能捡回一条小命,全靠巴结到我们家安然,那话咋说的来着?【安叔叔得道,肖百万升天】、【安叔叔不得道,肖百万照样升天】,看在你抱上了安叔叔大腿的份儿上,小爷我姑且饶你一回。”
肖百万智商不高,但也咋听咋不对劲儿,可又说不上来,只能接受自己沾了安家父子的光,才免于一死的【事实】。
“雨下得好大,咱们好像很难回去。”陆千川一手把尸体扛在肩头,一手拎着同桌的包。站在出站口门外,眼前雨幕深厚,能见度不到五米,旁边出租车停靠站排起长龙的人海一眼望不到头,然而一辆出租车都没有。
安然旅途劳累,也想快点回家休息,但看了看手机,叹气曰:“紧急通告,地铁进水停运。网约车也没人接单,估计是天气太恶劣了。”
陆千川深情凝视身边人:“要不~~咱俩在这里站一会儿,兴许待会儿就小些了,就当一起赏雨吧。”
“不是两个人,是三个人。”陆千川肩上扛着是尸体用手比了个【3】,纠正道。
陆千川直接用另一只手里安然的包砸尸体的脑袋,给尸体强行续了一段复活CD的冷却条。
自古以来,电灯泡都不算人。
安然提醒:“还有不到1小时就天黑,你确定要在夜里赏雨?”
陆千川直接潇洒开唱:“冷雨夜我在你身边,盼望你会知,可知道我的心。。。。。。冷雨夜我不想归家,怕望你背影,只苦笑望雨点,须知要说清楚,可惜我没胆试。”
安然觉得同桌唱得好听,随他唱,自己爱听。
跑复活CD的尸体弱弱地举手:“我放暑假时是开车来的机场,车还停在地下车库里,可以开回去。”
陆千川停止唱歌,把尸体丢地上,埋怨:“有车你不早说!知道我们家安然干站着有多累么?”
四肢趴地的肖百万:“。。。。。。”
陆千川,你真是狗,活脱脱一只双标狗。
肖百万带路,三人来到地下车库。还好机场的排水系统优秀,车库没有变成汪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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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铛铛铛铛!瞧,本公子的新座驾!”肖百万土豪地站在一辆蓝得发亮的跑车旁。这辆跑车就像个长条椭圆形小面包,车身庸俗的蓝色比西非大西洋还要蓝,纵使在车库里停了接近2个月,表面蒙着一层薄灰,仍不掩它俗不可耐的钞票美。
陆千川纳闷:“这是啥车?你不是有一辆兰博基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