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允棠接着郑太医的话说了下去:“像是有人拉着齐太妃的舌头,把一把燃烧着的香,摁在了她的舌头上。”
郑太医猛地看着孟允棠,那表情像是活生生见了鬼。
孟允棠笑了:“这不难猜,不是吗?”
郑太医咽了一口唾沫:“后来我就留心了些,发现齐太妃身上,时常有伤。我也曾告诉过太后娘娘,太后娘娘说会处置宫人,可是……齐太妃身上伤更多了。”
所以,说也没用。
再后来,他就明白了,不是太后娘娘不管,而是让人折磨齐太妃的人,就是太后。
郑太医哀求地看着孟允棠:“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
孟允棠颔首,也不为难他。随后笑道:“这样,你把脉象默下来。”
郑太医迟疑,紧接着追问:“您想干什么?”
别人拿捏着短处,郑太医语气很是恭敬。
孟允棠笑了笑:“那就不用你操心了。”
郑太医顿时松了一口气,然后就忙不迭把脉案抄下来。
孟允棠等他写完了,拿过来看了,仔细收好了,这才笑盈盈问了句:“齐太妃的药,都是谁抓?在哪里熬?”
郑太医眼前顿时一黑,他忍不住质问:“不是不用我再做什么了吗?”
孟允棠点头:“是啊,我问清楚了,就不需要你再做什么了。”
郑太医深吸一口气:“可我如果告诉你——”
孟允棠含笑:“你如果不告诉我,难道东窗事发,你就没有责任了?”
上了贼船还想下去?做梦呢?
当她的钱都是白花的?
看看人家柳莹儿,多自觉?
孟允棠心中摇头:所以说,世上聪明人还是太少了。
郑太医一呆,很久之后,才憋屈开口:“以后真不会让我做什么了吧?我还有一家人呢——”
“放心,不会。”孟允棠满面都是微笑:“毕竟还需要从你这里一直得到脉案,我们肯定不会让你出事。”
郑太医听完这一番话,情绪更不好了。
不过,最终郑太医也只能开口说道:“都是我这里开了方子,回太医院上交,然后再抓药,让小太监送回去。如果你们要动手,送药这个环节,是最合适做手脚的。那些小太监,都是势利眼,若是给了银钱,药保准是第一个送到。”
孟允棠笑看郑太医,夸赞了一句:“郑太医的确是有一颗仁慈心。适合做大夫。”
这一句话,却把郑太医给羞臊得简直不想说话了。
柳莹儿“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等到郑太医走后,柳莹儿第一句话便是:“别的也就罢了,宫里……我就不行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神色正经多了:“我反正是不想有钱没命花。”
孟允棠也真没想拉柳莹儿下水,当即笑道:“这个事情不用你办,我自己想办法。”
柳莹儿叹了一口气:“以后我挣钱的机会,怕是少了。”
“那没有。”孟允棠含笑:“我还有些别的事情,想请你帮我打听打听。”
柳莹儿扬眉:“什么事儿?”
“太后娘娘进宫之前的事情。据说齐太妃是她的婢女,我想知道,齐太妃是什么时候跟着太后娘娘的。对了。最好再打听一下,河南道的赵猛将军。”
柳莹儿一愣:“你怎么开始打听起这些了?”
孟允棠笑笑:“不是因为朝廷的事情,而是因为赵猛是我一个故人。我想知道,他过得如何。是谁提拔他去的河南道。”
这种事情,就没必要让王怀义去做了。
柳莹儿她们,应该有更好的消息来源。
而且也能很好地杜绝被魏怀川查到的可能性。
柳莹儿点点头。不过,下一刻,她却问了孟允棠一句:“王爷是受伤了吗?”
孟允棠一愣:“为何你这样问?”
柳莹儿轻叹一声:“外头现在传得纷纷扬扬的,都说王爷受伤严重,如今不过是强撑着。所以,才不去河南道平乱。你不知道吧,河南道已经打起仗来了。郑和云将军路上就受了伤——”
孟允棠心头一颤:“严重吗?”
魏怀川遇袭,郑和云遇袭……这两件事情串联在一起,很难不让人联想到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