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是她欠我母亲的。”当年爬上萧父床榻一事,其实还有其他办法,是她耍了小聪明,不想进军营,因此才选了最恶心也最让人不能接受的捷径。
要不是她抱着这种心思,也不会刚好被母亲看到,还因此动了产,说到底,会有今天,都是她应得的。
房门被人轻叩了叩,二人谈话的声音被打断,曲玲珑抬起头来,还未说“进来”,便见先前引她净手的婢女走了进来。
眸光扫在垂着头的萧清河身上,俯了俯身,直接道了句,“老妇人让您过去。”视线全程落在萧清河,对旁边的曲玲珑看都没看一眼,说完后,便站至一旁,静等萧清河随自己一同过去。
曲玲珑向对方看去,婢女却像看不到她一样,始终保持神情木然,望着其明显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模样,曲玲珑故意暼了萧清河一眼,在其准备起身时,俯身靠过去,当着众婢女的面儿,轻飘飘在萧清河耳边落下几句嘱咐的话。
“老太太招呼你去,必然是有要紧的事,凡事压着点儿脾气,别惹老太太不高兴。”前面几句曲玲珑是在故意气婢女,后几句,却是真心实意。
毕竟,萧清河刚回来,老太太大半年没见孙子,好不容易坐到一起,千万别因为别人的事闹的不开心。
萧清河点头,“放心,我有分寸。”抛开其他不谈,老太太是真心宠他这个孙子,就算再不悦萧府在萧母去世后继续望着元嫣语,萧清河也不会明着在表面上让所有人难堪。
收回身形,曲玲珑漠然扫在那名婢女身上,意料之中,对方抓在手里的帕子都快扯烂了,到是好笑,不过一介婢女,嚼舌根也便罢了,还对主子起了不该有的心思。
曲玲珑本不打算随萧清河一同去,如此这般,却是更要过去了,她主动上前,挽上萧清河的胳膊,在其惊愕的眼神中,故意拽着曲玲珑从红杏面前经过。
红杏气的牙痒痒,却又没有任何办法,只能就那么垂着头一声不吭跟在后头,手里的帕子被她死死地攥在掌心,眸光扫在曲玲珑刻意倚在萧清河身边的背影,满是怨毒。
总有一天,她会像二夫人那样,偷偷爬上少爷的床,到时,就算她这乡野村妇再不愿,也不得不松口抬她为妾室。
伯侯府最注重名声,只要她抛的出去,便是世子少爷,也拿她没办法,思及此,红杏面上的神情不觉缓和了过来,昂头看着前面走在萧清河身边的曲玲珑,满是得意。
曲玲珑乍一下回过头来,看到的,便是红杏昂着头得意望着自己的眼神,因太投入,红杏压根儿未想到曲玲珑会突然转回头来。
面上的得意还来不及撤下,望着对方意味深长的眼神,一时间,哭也不是,哭也不是,就那么要哭不哭的站在原地,“世子妃,您…您看奴婢做什么?”
迎上对方明显笑的比哭的还难看到底神情,曲玲珑到是忘了,萧氏这伯侯之位,虽为外姓,却是实打实的伯侯,自己再怎么不济,因着萧清河的关系,都是些伯侯府的主子。
对主子不敬,她完全可以以主子的身份将对方卖出去,“不知…你想不想再寻个其他地方?”
曲玲珑突然开口,红杏没明白他什么意思,盯着曲玲珑,好半响,咬着唇瓣,“世子妃什么意思,奴婢不懂。”
曲玲珑轻笑,笑意不达眼底,“不懂没关系,往后出了这伯侯府,记得不要再做不切实的梦,想些有的没的。”
她虽为乡野村妇,但好歹也是富之女,而她呢,不过一介伺候人的婢女,虽有可能撞上狗屎运被收入房内做主子,却也只是妾室。
曲玲珑不是看不起下人,更不是瞧不起妾室,她自己也不过是运气好,才坐上这世子妃的位置。
曾也被钱氏算计过,差点儿成了八十岁老翁的姨娘,她之所以看这婢女不爽,完全是对方摆不清自己的位置。
她不过才入这伯侯半日,下面便传出了世子妃妇人是商户出身的乡野村妇,她虽不在意身份,却也不允别人故意抹黑自己。
“下人口中那些话,都是你叫他们说的吧?”一口一个“乡野村妇”,从她进伯侯府的朱门起。
第一句乡野村妇,便是从她口中听得,“这等端不说自己身份婢女,我伯侯府实在用不起,你还是另谋高就吧!”
红杏跟在老太太身边,府中没有年轻的少爷,对下面的婢女打扮,老太太一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是太过分,便不去管束,只因前段时日听闻萧清河快回来了,老太太入睡时,与她说了一句,“清河也老大不小了,是该留几个通房了。”便误认为老太太是有心要抬她做姨娘的意思。
在这伯侯府,她是所有婢女中年龄最长的,因此伺候的时间也久,自从听了老太太的话后,便时不时拿出姨娘妾室的架子,时不时便对府中其他婢女要打要骂。
府中的婢女全都是元嫣语买回来的,虽说面上赶着“二夫人”,实则私底下,却是都知道掌家的其实是老妇人,因此这些婢女也不敢在其余下人面前折腾。
眼瞅着只要世子少爷回来,红杏这姨娘的位置便稳了,不想萧清河身边却还多了另外一个人,红杏心比天高,近段时日以来一直以姨娘的身份作威作福,府内突然有了真正的女主人,直觉比吞了苍蝇还恶心。
三番几次在下人面前说曲玲珑的坏话,有关曲玲珑不好的流言,一多半都是她谣言出去的,如今看曲玲珑要赶自己出去,顿时急了。
抓着萧清河的裤腿便对其求饶,奈何萧清河最不喜的,便是这等下作之女,当年元嫣语爬床一事,他到现在都犯恶心。
见其不分尊卑,当着曲玲珑的面便要拉扯自己,抬起腿来,直接将人踹了出去,没有半点怜惜。